苏倾奕屋是间单人宿舍,床也是单人床,好在挨着墙放,两个男人侧身挤挤也算凑合。没地方摆两套铺盖,两人正好睡个被窝。
贺远舒展不开,怎么躺怎么累,又不敢动,动就碰着苏倾奕。苏倾奕身上有香皂味,和香皂盒子里不样,没么冲,么单,带点汗温湿,活生生。贺远不知姑娘身上是什么味,味他闻就知不是姑娘。
他看苏倾奕闭着眼,呼吸无波无澜,像睡着了,他浑身更硬了,胳膊都没处摆,往哪儿摆都不得劲。他干瞪着眼等睡意降临,等不来,他说:“苏老师,你睡着了?”
“没有,怎么了?”
“我睡不着。”
“说说话。”
苏倾奕睁开眼,两人靠得极近,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屋里很暗,只透过窗帘洒零星月光,贺远看不清苏倾奕表情,只感到他亮晶晶眼睛朝着自己。
半天谁也没有说话,苏倾奕声:“又睡得着了?”
“我想摸摸你。”
“摸哪?”苏倾奕句成了气声。
贺远不答,手直接钻他睡衣。贺远个子,手也,手心很热,加上年多在厂里干活磨不少膙子,粗沙沙质感从苏倾奕腰侧路到胸。
“你身上好热。”贺远说。
“是你手太。”苏倾奕说。
然后又谁也不说了,嘴被另件事占上了。两个人滚在块,贺远在上,扬胳膊把灯绳拉开了。光亮刺得身苏倾奕眯起眼:“开灯干吗?”
“我看不清你。”
衣服已脱得七七八八,苏倾奕约不好意思,把眼又闭上了。他手比贺远快,先探去握住贺远。贺远打哆嗦,险些没忍住。
都是头回,无关技巧经验,两人只凭着本能在对方身上为自己体内躁动寻找着。等重新躺来,苏倾奕问贺远累不累,贺远心说刚才也没真干啊,就互助了把,哪至于喊累。
苏倾奕说:“我是说你么侧着躺累不累?”
“还行。”
“要不你正过来?”
正,贺远自然而然就把苏倾奕圈在怀里了。苏倾奕枕在他肩上,摸摸他喉结,搓搓他耳朵,弄得贺远真有丈夫搂着自家媳妇睡觉感觉。
“你有两颗痣,肩膀上也有颗。”苏倾奕说,手在贺远身上来回点了几。
贺远瞄:“噢个啊,小时候老听我妈说,肩上痣人辈子劳碌命。”
“为什么?”
“因为要挑重担,当顶梁柱啊。”
“迷信。”
“不迷信。往后我肯定是家里顶梁柱。”
“倒是,属你得。”苏倾奕。
贺远说:“我不是说个。”
“说什么?”
贺远想说,咱俩要是能成家,我肯定是丈夫,不过话到嘴边没敢真往说,怕苏老师听了不兴,觉得自己把他当女人。
苏倾奕见他不言语,催他:“想什么呢不说话?”
“想你。”他不假思索。
“贺远,之前怎么没发现你么会说好听。”苏倾奕要不表情。
“不是……现在跟之前不样了么。”
“哪不样?”
“就……”贺远刚想开玩不是都以身相许了,转瞬觉不对,“苏老师……”
“什么?”苏倾奕还在装模作样,“叫我干什么?叫了又不说话,吊我胃。”
难得见苏老师样孩子气,贺远越发憧憬起两人未来,或许也是柴米油盐,蒜,可就是忍不住期待。他低头在苏倾奕脑门上亲了,说:“你真是站讲台,好家伙,我还没说什么呢,往后要是吵架了,我准说不过你。”
“现在就想着跟我吵架了?”
“哪能呢,我哪舍得跟你吵。”
苏倾奕低声咕哝了句什么,贺远没听清,问他,他说没什么,说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
“就睡。”贺远应着,拉了灯绳。
直到他呼吸平稳地入梦乡,苏倾奕撑起身,透过窗外漏来几许月光,定定看着他睡脸,其实也看不清,可还是想看。人怎么随便句话就像甜言语呢?
第二天清早,天还黑着贺远就醒了。从小到他几乎没睡过懒觉,到点就醒。他动,苏倾奕也睁了眼,仍有些迷糊,抬手揉着眼睛。
“你要是没课就接着睡,”贺远说,“我得起了,要不上班迟到了。”
苏倾奕哪里睡得着,也爬起来,翻牙刷巾,领贺远去水房洗漱,说等送贺远去车站。
去车站前两人先去吃了早饭。从食堂来,阵冷风扑面,贺远让苏倾奕别送了,风,就几步事,没必要。苏倾奕,照直往前走。贺远面拿他没辙,面感到满身劲,心里烘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