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一 各行其是

        天气一日过一日，玉婵的足禁都解了，去游肆的心情却没了。

        用过午膳，她惫懒地倚靠在榻上，手里捏着一副铜扣，身边旁的木盒开着，里头解开的没解的几副铜扣散地堆在一块，早没了当初的井然有序。

        那日之后，阿九几日没有再来，玉婵暗道他小心眼。

        她心不在焉地摆着手中的玩意，眼睛时不时瞥向窗外。

        如意不给家娘子脸面，不留情面地戳穿她：娘子，您又和郎君闹别扭啦？

        我才没闹别扭，玉婵鼓着颊嘟嘟囔囔，明明是他小心眼，玩笑也开不起。

        如意随道：那他怎地又生气了，莫不是娘子您负过他？

        玉婵捏紧了袖子：我怎地知道，以前也没见过他声音越发小了去。她觉得己记性也不算差，说不定原先是真见过呢？

        如意见她心虚，雪上加霜：说是原先遇过事的人，以后遇上一件事也会越发感疑。

        怎像个妒夫似的，玉婵小声抱怨，不在意似的又摆起铜扣，难道还要我去哄人？

        人家不是您的救命恩人？

        一码事归一码事，再说他救了我，我也没亏待他啊。天天好吃好喝地贡着呢。

        如意点头称是：那就不要再他了，您不如给他些银钱打发了去。

        我才不他呢。

        那这些点心也不用摆了，反正没人吃。如意看了眼小几上堆满的茶点，作势要端走。

        玉婵一扑到几案上，虚虚拢着碟子：谁说的，我要吃呢。

        如意收了手，不甚在意道：那便不端了。

        这几天来，点心却纹丝未动，玉婵却总觉得这样摆堆吃的，把猫狗招来似的。

        猫狗没招来过，虫却是来过几次，有几次摆了带花和花的点心，也不知哪飞来的蜂子竟立在上边，吓得玉婵一动也不敢动。

        玉婵盯着茶点，不禁叹了气，唉，好的时候黏人，不好的时候又像个什似的。

        *

        阿九离了沈府，便往盛京郊外的山里去，他平日里不愿呆在隐阁，只几天去点个卯领任务，只极时日宿在隐阁。

        他一直林中的狼群生活，更幼年时被林中的母狼抚养。他记忆中大半时间都在山野间度过直到被人贩子捉住卖给隐阁。等他有力独当一面后，便找回原先的穴，所幸母狼未死，他还有归属。

        阿九在林中呆了几日，日日狼群作伴。

        几日后他回到隐阁，却被十一捉住。

        老九，来，十一扶着门沿，朝室的年喊话，带你去个好地方。

        阿九不理，顾脱外衫，嗅了嗅，扔到一旁，继续解开中衣的束带，衣衫滑落，露他上身赤的脊背。

        年的肤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细腻，其上却纵横错着大小不一的疤痕，因不见日晒，比脸要白上一些

        ，更显得伤痕怖。

        他也不身后有人盯着，继续脱子。

        十一觉得有些不忍直视，都没长起来的子，还是男人的，实在没什好看的。

        这年换衣竟也有凛然的气势，他心中肃然起敬，道：九哥，次有个任务，帮帮忙，人头归我，钱归你。

        和银钱相比，十一对功绩更热衷，若是往上升，在隐阁的地位则会更高。

        而阿九则不，除了银钱吃，其他一概不太上心。虽然年纪小，实力却不俗，大概也正因为如此，只挂个虚名，无甚实权，所幸他也不感兴趣。

        *

        阿九盯着眼前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有些犯困，打了个呵欠。

        男男女女衣不蔽，搂搂抱抱的，比往常看到的人做的举止更为亲密。

        十一次带了阿九来的是青楼，阿九懵懂，并不知这处是做何事的地方，原先领的任务也有风月场合，如便只觉得实在有些无聊。

        十一推了推阿九：待会他进去办事，看准时机就他做了个割的手势。

        阿九听着周围丝竹弦的曲乐昏昏欲睡，终于强打起神。

        层雅间聚会的众人两两散去，主位的男子也拉着身边的子往榻上。

        两人掩着身形闪身便入，上了房梁，便见床榻那处的男人正脱得赤条条。

        阿九见状便想冲上前直取首级，却被十一拦。

        他不解，见男人脱了己的衣衫，便要去脱女人的，两人抱在一处，没一会里间便传男女合的声音。

        那女子惯会，一一个大人好，大人入得奴家好舒服。

        阿九见那两人翻云覆雨，不由得想到前几日看的话本图画，又想到己和玉婵抱在一处的样子，和这两人的情形有些相似

        十一却听了直摇头，无声咋，朝阿九抬头示意，比了个小拇指。

        见阿九神游天外，戳了戳叫他回神。

        没一会，头男人的息急促起来，十一见状，立马地，几瞬到了床榻旁，从男人背后割了他咙，霎时血涌而。

        底的子见状，登时瞪大了眼，还没来得及看清情形喊声，便被阿九敲，翻了个白眼了过去。

        十一办完事，和阿九一并了青楼。

        他十分懊悔，觉得要是阿九不来，己还多得些银钱。

        阿九才不他心里的小九九，忆起他刚才的动作问他：什意思？他学着十一举起了小拇指。

        十一笑声：噗，我是说那人不行，你看他本钱那小，还得子演戏。

        说着上逡巡阿九，又在他腿间停了一眼：我看你是还不明白的。

        你明白？不愧是他九哥，直击要害。十一觉比他多看了几册书，虚长几岁，当然要逞一强。

        我当然明白，虽身不至心无限向往之，十一便要和他掰扯，和女子之间的事，要等你了

        才明白的。

        阿九怀疑地瞥他一眼，己确实没他年，不好反驳，便道：别忘了给钱。

        这天没法聊了。

        *

        阿九觉得这几日来，玉婵肯定知道错了，他也不是气量小的人，便想着明日去找她，于是夜里便宿在城的隐阁。

        没料到夜就了状况，忍不住提前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