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6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书名: 一世之尊 作者: 爱潜水的乌贼 分类: 玄幻

        一方方宇宙坍塌,就像沙滩上堆积的浮雕,在巨浪拍来之时,几乎不分先后土崩瓦解,连带得整个真实界也化作了一团乱粥,从多个纪元前的开天辟地始,时光长河出现了蜷缩。

        收束与弥漫的状态叠加,至阴与至阳叠加,过去未来和现在叠加,蓬勃生机与寂静死亡叠加,时间线上彻底陨落,烙印尽归顾小桑的金皇与道果有成,即将超脱的无生老母叠加,这就是终结时的奇妙,所有矛盾的东西都同时存在,都得到了包容,都将归于至大至小至妙至简的一个点。

        阿弥陀佛的身影既在开天辟地之时,也在末日终结的如今,但忽地虚幻,似乎即将挣出当前节点与逻辑、想象的束缚,得到真正的超脱,然而祂之前受到六魂幡削弱,差了火候,虚幻与真实交替了几下,最终未能彻底摆脱。

        顾小桑成为古老者,阿弥陀佛的做减求空也已圆满,只等恢复,便能证得道果,可就是这极其短暂的恢复,让祂慢了一“步”,而祂的视线中,与祂彼此纠缠的道德天尊却彻底不见了!

        因为孟奇也斩出苏孟天尊,证得了道果雏形,成为了古老者!

        道德不也被六魂幡削弱了?阿弥陀佛将应身、报身、法身收于了一处,双手合十,低声念道:“慈悲,慈悲。”

        然后西方极乐世界飞出,加持于末日之舟,助它能扛过末劫,通向下个纪元。

        在道果之争里,祂以差之毫厘的劣势失败,理智地开始考虑“未来”之事了,如果真能有下个纪元,首位道果便只有女娲与自己争了……

        顾小桑立在乱如沸粥,过去现在重叠的虚无里,眼神复杂,却少了击杀“金皇”的快意。

        金皇明确知道自己登临彼岸后会压制境界,不去突破,甚至效法相公,背上一堆因果,故而只能以最极端也最难以想象的方式“逼”得自己证出道果雏形,而成为古老者后,祂做减求空圆满,自己再怎么削弱本身,也影响不到祂了……

        终结之时,时光叠加,生死叠加,各种矛盾状态叠加,正是可以大做文章的机会……

        从一开始,祂就在为此谋划,六魂幡真正的目标其实是阿弥陀佛与道德天尊,为的是削弱祂们,让祂们关键时刻慢上一“步”,从而抢得先机!

        佛祖曾经出过手,那么就不得不郑重考虑祂再次出手的可能,而且菩提妙树下是三宝如意,祂与三清勾结起来的迹象很明显!

        如今有望道果的古老者里,阿弥陀佛与道德天尊被“拖”慢了一步,三清一体,缺了道德天尊根本无法超脱,还有谁能来阻止金皇超脱?

        顾小桑心头一阵悲凉,辛辛苦苦登临彼岸,为的就是做金皇的垫脚石?

        难道这一生,不仅命运被祂操纵,就连破坏一次祂的谋划都办不到?

        孟奇对此感同身受,已成雏形的道果化作庆云,垂下金灯无数,照亮黑暗,汲取着周围的终结与混沌之意,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帮助三清,阻止金皇。

        金皇靠这终结的诡异状态超脱,前面必须不露分毫,是否有因果还未来得及彻底化解,能否找到它们,将它们放大,拖慢金皇的步伐?

        也许这个时候金皇正在抓紧机会完全泯灭掉那些无足轻重的因果?

        孟奇从来不是轻易放弃之辈,头顶庆云变化,显出道一琉璃灯,诸果之因照耀,清澈着当前混乱又疯狂的因果世界,瞬间追溯往源头,仿佛来到了因果初现的状态里。

        幽幽暗暗,璀璨星线交织,一尊道人端坐于内,静静看着孟奇“到来”!

        孟奇还未来得及做出应对,那语言无法描述的道人忽地起身,微笑开口:

        “贫道元始。”

        道穷见元始,想不到自己与真正元始天尊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个时候……孟奇打了个稽首:“见过元始老师。”

        元始身后还有两道身影,一道呈现着事物从有至无的过程,一道白发皓首,正是道德天尊,但存在感却极端稀薄,三者各自独立,却又仿佛共为一体,只是不同时候不同状态下的不同体现。

        见此情状,孟奇心头如镜子般清明,当即含笑再言:

        “恭喜三位老师证得道果,终获超脱。”

        元始笑道:“也多亏你能证得彼岸,否则万事休矣。”

        挣脱苦海最终看得还是自身,外物能阻不能助!

        “金皇呢?祂为何失败了?”孟奇难掩疑惑。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元始道人平静道:

        “祂以此法求道果,本就是以死相搏,断绝后路,逐那一线生机,一旦失败,自然彻底烟消云散,再无重来机会。”

        是这个道理……孟奇微微颔首,金皇以“先死”换来小桑成为古老者,让所有烙印都被她吸收,将所有因果都给她承担,在时间线上属于彻底陨落,“后得”做减求空圆满,具备冲击道果的资格,从逻辑先后顺序来说,“后面”这件事情原本不可能发生,但如今在纪元终结的过程中,所有矛盾都能叠加,不仅时间线的先后可以,逻辑顺序的先后也可以,而本身“陨落”了,也就不存在被削弱的可能,减无可减。

        只要趁此机会证得道果,以道果不可知不可论的玄妙,之前再不合理的事情都能成立了,如果失败,那这种逻辑矛盾叠加的状态显然不能持久,终将回归到金皇彻底陨落的结局。

        可明明看起来是金皇拖慢了道德天尊,连累了三清整体,占据了上风,为何祂还是没能抢到超脱的机会?

        元始道人微笑道:

        “祂不该将道德放在六魂幡上的。”

        “我们之所以等待纪元终结才求道果,一方面是给你更多机会成为古老者,另外一方面就是诸天万界彻底崩塌,存在之基处于最薄弱的状态,道德才能解脱,金母借六魂幡削弱了道德一下,让祂更受损,更薄弱,不是更近超脱吗?”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

        “这个道理早就告诉过祂,可惜祂被大道之争蒙蔽了眼睛,只想着削弱对手,没能看到,终究落后一步。”

        原来金皇用六魂幡拜道德天尊一下,反倒是助三清更快超脱,至于拜元始天尊与灵宝天尊,祂们处在诡异状态里,出手难,受影响也难,不会管用,而且六魂幡本就是灵宝之物……孟奇恍然大悟,沉吟了下道:“如果金母看到了这一点,没将道德老师之名书在六魂幡上呢?”

        元始语气不变道:“那祂有两三成机会与我们争一争道果,也只有两三成,因为你早早就顶替了我们的烙印,而祂将这一切放到最后被顾小桑‘吸收’时来做,太匆忙,受拖累,会慢上一步。”

        金皇恐怕也是知道这一点,因此才冒险用六魂幡拜道德天尊……孟奇想了想道;“于金母而言,最好的便是放弃这次争夺,等待下个纪元?”

        “不,祂只有这个机会。”元始笑了一声,“从祂一点点操纵顾小桑命运,激你劈出那一刀后,就注定了只能争这个机会,一旦顾小桑成就彼岸,肯定压着不做突破,你们又宁愿让接引道友超脱,三者联手,且具大道之树,祂恐怕见不到下个纪元。”

        从祂一点点操纵顾小桑命运,激你劈出那一刀后,就注定了只能争这个机会……此话回荡在孟奇心头,让他有种难言的感触,金皇做出如此可怕如此让人绝望的布局,获得了极大成功,到头来却反倒束缚住了自身,只能搏这个危险的机会。

        当真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想到此节,孟奇叹了口气道:

        “可惜……祂是我见过最可怕最难以战胜的敌人,没能亲手将祂击败,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感慨之后,他又问道:“元始老师,道果真的只能一个纪元才能证得一个吗?”

        三清一体另作别论。

        “对。”元始点头肯定,“唯有一个纪元从无到有,从蓬勃到繁盛,从繁盛到衰败,再从有至无的完整循环之力才能让道果雏形真正成熟。”

        “那佛祖?”孟奇疑惑开口,道尊看来是真正超脱了,即使祂遗留的东西后患极大。

        “祂是受限制不完整的道果状态,算不得超脱,与我们合作,便是希望我们证得道果后,将祂打落这个境界,从受限制中解脱,重新再来。”元始微笑道,“终结已至,该你开辟下个纪元了。”

        说话声中,三清已然消失,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孟奇眼前是急速收缩的虚无,是怔怔出神的顾小桑。

        “金母已死,三清证道。”孟奇简单说了一句,唤回了顾小桑的神采,接着将手一指,把原本的真空家乡等阴曹地府残留尽数融入了末日之舟,将目前还活着的所有生灵全部转移入内。

        淡金光芒大盛,朵朵金莲盛放,末日之舟被无穷无尽的虚无包裹着,被恐怖的收缩挤压着。

        顾小桑轻轻叹了口气,不知是解脱的喜悦,还是落到了空处的失落,与孟奇携手,把受创的扶桑古树抽出,也炼入了楼船,接着双双飞回,见到了妖圣、青帝、菩提古佛等。

        楼船内,一位位生灵瑟瑟发抖,韩广混迹其中,悠闲自得。

        忽然,他脸庞扭曲,双眼生机褪去又重新浮现,露出了一抹威严的神色。

        诸天万界不存,末日之舟在无边无际的“无”里航行,承受着混沌的同化,承受着各种各样终结的侵袭。

        就在这时,一尊光芒极端纯粹的佛陀与暗红扭曲的怪物飞来,想要进入末日之舟,却被孟奇轻轻一挥,洒出檐前水幕般的幽光,挡在了外面。

        “不!”

        无上真佛和天道怪物惨叫,陷入了彻底的虚无,再不见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末日之舟伤痕累累,终于抗过了终结,孟奇立在船头,握住绝刀之柄,将自身道果雏形化作古老苍莽的盘古之幡,与那口缭绕紫电的霸道之刀相合。

        开天辟地在今朝!

        一刀劈出,黑暗分开,但又迅速坍陷,要重新凝一,似乎再无下个纪元,这个时候,孟奇脑后明净圆光里,那株青碧的大道之树飞了出去,支撑在缝隙里,光芒闪烁,抽枝长叶。

        末日之舟内,无数生灵忽地感受到了真正的光,自然的光,无量的光,然后耳畔听到了一声庄严的宣告:

        “若我天地为尊,则世间之事,皆有一线生机!”

        ps:明天会开始在微信公众号上更新番外,主要配角的故事都会写一写,毕竟正文里已很难无缝融入了,大概一周两三篇的速度,希望大家都关注我的*威*信*公*众*号,搜索:wuzei1985,免费阅读~明天的番外是“如果一世不是玄幻,而是都市”,其他事情见晚上或者明天的完本感言~

        (全书完)(未完待续。)

        [正文 完本感言]

        结束得很突然,但也确实写到尽头,意终该止了,最初的大纲里想的是小孟和小桑怒怼金皇,以一个热血的战斗收尾,但写到大半的时候,越写越有感金皇心机城府之可怕,对大道追求之坚定,这样的彼岸这样的boss,不可能会让自己落到那样的结局,机关算尽太聪明,求道路上心如铁才该是祂的归宿,因此最后的高潮就起不来,无法酣畅淋漓的收尾,对一个创作者来说,鱼与熊掌不能兼顾实在是太痛苦了。

        不过我最终还是决定尊重金皇这个人物,尊重这个支撑起后面三分之一故事的反派,尊重人物的性格与设定,这也是我写一世之尊的初衷——每一本书,我都会考虑要完善和提高自己哪方面的短板。

        灭运是一个完整的心性修炼故事,是没有其余的我以我手写我心,所以写出了仙意,但欠缺的太多了,文笔,剧情设计,节奏控制,人物塑造,这些或有闪光之处,但总体上还是太普通太单薄了,因此奥术神座以世界观解密为主导,节奏控制做得很不错,精细结构程度超过灭运,人物也有提升,但还不够,打斗也无力。

        有了这些总结,一世的初衷就是写人写理念,前半段快意江湖的时候,自我感觉人物、打斗、冲突、探密、悬疑、理念、热血、痛快等都写出了全新的水准,突破了以往的自己,但踏入外景后,先是打斗开始变空,高武流的对抗有太多我没遇到过没想到的问题,写得很痛苦,慢慢陷入瓶颈,随着相对灰暗沉重的世界观逐渐展露,前期风格的冲突,过往人物的融入,又是新的难题,而更加宏大的背景,更多的人物博弈,更精细的线索铺垫,又需要绞尽脑汁,很难再兼顾其他,除非能两三天才用更一章,于是在保持着主体还好的情况下,前期不少优点都没了,

        这些事情不是最初预设大纲就能想到的,只有写到了才会明白,遇上了才知道以后该怎么解决,一世很好,但确实有不少问题需要总结。

        还好,大能博弈写到最后,总算圆满收官,这点我很满意,近四百五十万字的内容能做到这个程度,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只希望多总结,下本书再提高。

        而本书写得最满意的角色一是小孟,一是金皇,一是小桑,小桑最初是个以前认识的姑娘要的龙套,只有一个要求,写成女反派,我看了看玉珑紫的设定,忽然觉得神经病也挺萌的,于是她变成了精神分裂,然后让我延伸了一系列灵感,有了金皇的布局,如果不是这个偶然,或许大家看到的一世就不是这样的了。

        小桑这个角色或许很多人不喜欢,但至少于我而言,我觉得她是我写过最好的女角色,不是最爱最满意,是最好,在第七卷末尾小桑与金皇直面,被一点点剥掉骄傲的时候,我甚至有种这个角色活了的感觉。

        总结到这里,先回答一些没在正文里填得坑:

        一,猪八戒知道了什么?它以某种好色的直觉,敏锐地察觉到雷神与妖圣有奸情,从而窥出雷神真实身份可能有问题,所以老猪必须死。

        二,韩广,王思远的塑造是以前期的足智多谋,算无遗策,来表现真正揭幕后的天意自古高难问,因此也就没什么戏份了,韩广的结局也早已注定,洛书原主是东皇,王思远以为自己是靠初步弄清楚天道怪物才拿回来的,其实是魔佛的布置,他的反抗一直在魔佛掌控之中。

        三,脱逃的迦叶遗蜕是表现无上真佛的恐怖需要,被齐天大圣带走,后面留白,就自行想象祂有没有可能在新纪元化为舍利子,找到新传人吧。

        四,为什么灵山之战后没人抢先去背唐三藏遗蜕?因为彼岸均衡,互相牵扯,谁也不敢先动,直到都进入混沌沉睡,等待末劫,老君又行无为之事,并且不到传说没法去背,所以最终靠沙和尚提前回归。

        五,金蝉甲壳原本是孟奇用来对付无上真佛的准备,但佛祖没真正超脱,也就用不上了。

        六,佛祖没真正超脱的坑,前期一直有提示,道尊的做减求空产物都非常厉害,有黄老君,黄老君又分裂成东皇与天道怪物,都是彼岸,有古老者,而无上真佛虽然确实强大诡异,可唐三藏却弱了很多,孟奇以为是改良过的缘故,等到发现道尊痕迹空空荡荡,佛祖烙印却依旧存在,就有些怀疑佛祖没超脱了,另外道尊没出过手,佛祖有出手记录,有魔佛之前就揭秘的与元始天尊合作之事,因此最终战出手是可以预见的,不是心血来潮。

        七,至于每个纪元都只超脱一个,佛祖超脱了,为什么孟奇不怀疑彼岸者争什么道果?这里是忘了写,他以为这是末劫,是前面多个纪元的大终结,非单个纪元,或许还有一个机会。

        八,为什么元始灵宝不能动手,阿弥陀佛与金皇却可以?也就是最后一章里元始说的,祂们早就转化了状态,消弭着因果,等待着契机,不用像金皇那样紧赶慢赶,等于领先半步,有七八成胜算,逼得金皇必须用六魂幡削道德一下。

        九,妖皇的状态略等于佛祖,但她不是受限制,只是怕一露面先前努力就化为泡影,在等契机,只要还有下个纪元,就不怕末劫,妖圣的话里有暗示过。

        十,封神西游等的时间线顺序,先是封神,天帝证彼岸,横压一世,再是渐渐与元始、道德离心,有了西游之事,再然后是魔主被雷神唆使得打上天庭,间接捅破了建木果实的秘密,没多久就是天庭坠落,彼岸联手,猴子拿着老君给的金刚圈,在最后关头将重伤的天帝连天庭打落仙界,给祂一线生机,维持本纪元继续存在,最后是灵山之战,阿弥陀佛、菩提对妖圣,道德和元始等古老者后来插手,金刚圈、七宝妙树都是在这一战中受损。

        当然,毕竟是接近两年的连载,前后有些细节上难免会记忆混乱,出现不对应的状况,比如流罗明明看过孟奇画的妖异血桃的图,探索天庭最上层时,却说没不知道,当然,也能解释成小孟的画画能力“鬼斧神工”,让人叹为观止,画小孩画出来连人家妈都不认识了,嗯,这些都不涉及主要剧情,不涉及走向,日后若有机会出版,再重头校对一遍吧。

        其他都是些人物结局的坑,有的会在番外,有的就留白吧,对了,看到书评区有朋友说最好还是书里连载,为了照顾他们,那书里也连载吧,用免费的形式,休息下,周五晚上七点有第一篇人物番外,不过也希望大家都能加我*威*信*,会有好的段子,有各种脑洞,有废稿先看,与一世没什么关系的番外也放在那里,比如今天晚上的“如果是都市”,总之,以后有时间维持每周三次的更新了~搜我笔名就可以,没加一世之尊的……

        总结完毕,是时候说说新书了,之前就提过,新书是都市异能,今天可以更明确地说下,是拳皇类型的都市武侠或者玄幻,力量层次会压低,让我更好地写人物写故事,将一世总结的东西用上,而且这种类型写得人少,比较新鲜,写起来会很有创作激情~

        当然,大家又会说我不作死就不会死了,又改题材,又改领域,老实说,我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好,肯定会流失很多读者,每次看到别人新增几十万的订阅,上千万的版权改编费,我不羡慕吗,那不可能,但我没法去写我不想写的东西,没法强装笑脸假装高潮去写我没灵感没构思没创作激情的故事。

        说天真也好,说傻逼也好,但我还记得最初开始码字时的初心,我以我手写我心,写我感觉不错,觉得迫不及待想和大家分享的故事,享受创造一个世界,写活一个人物的满足。

        我年纪不小了,但我觉得自己心中依旧还有梦想,还有热血,还有一股气,还有想讲述的故事,与题材无关,与风格无关,只和我的心有关!

        就像小孟说的,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是愿不愿意!

        我愿意,我无悔,我就是个大傻逼!

        新书构思了很久,写奥术前就有一部分想法,当然,那时候想写的是科技流,可惜时过境迁,已经没那个感觉了,但当时积累的细节,积累的桥段,很多都能用上,直到现在,大体已经完善,就等添砖加瓦,不过一世写了快两年,真是筋疲力尽,思维都仿佛迟缓,需要时间休息,更需要时间充电,看,看看别人怎么塑造人物怎么讲好故事,学到技巧学到经验,所以,两个月的休息和充电,一个月的完善大纲和存稿,十月一号,新书见!

        呼,一世之尊写了二十二月,有的朋友渡过了高中,有的朋友大学毕业了,有的换了工作,有的像我一样成家立业了,小孟算是陪伴着我们经过了人生的一个阶段,如果本书能成为大家对过去的回忆,那我就太开心了。

        此致,敬礼,番外见,新书见!(未完待续。)

        [正文 番外(一) 当时明月在]

        新纪元,新时代。△¢頂點小說,

        钱允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握着万界通识符,全神贯注看着对面墙上投影出的直播画面。

        由月宫主办的“诸天万界厨神大赛”已近尾声,此时此刻,最后的两位选手将在“广寒仙子”阮玉书面前争夺厨神的称号,赢者不仅能被敕封为执掌相应权柄的神君,而且还可获得广寒佳酿“月桂酒”一瓶,能延寿足足九万年,并具备脱胎换骨的功效。

        月宫之中,清辉皎洁,仿佛披着一层银纱,“广寒仙子”阮玉书沐浴其中,跪坐于上首案几后,端端正正,目光专注,表情认真。

        她容颜虽有模糊之感,却依旧给人惊艳的冲击,让钱允在心头忍不住赞叹,不愧为女仙之中公认的绝色。

        阮玉书正对面的殿阁中央,耸立着一个半人高的铜炉,喷薄着幽绿与暗黑交杂的火焰,阴气浓郁,污秽深重,望之心惊肉跳。

        铜炉旁边,立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头发披散,五官有种病态的英俊,正是首先出场的“杀人灶王”董书理,据传是陨落的前任厨神后裔,继承了对方的全部衣钵,但自身别开新路,剑走偏锋到了极致,一路赢来,既因做菜风格受到众多非议,也由于确实一次比一次美味,获得了无论敌我的认同。

        他拱了拱手,算是行礼,冷冽开口道:

        “自然之道,越是危险越发美丽和灿烂,食物也不例外,如此方才有俗世流传的‘拼死吃河豚’说法,今日吾以‘鬼面水母须’‘七步红树汁’‘幽冥魔蜈齿’‘妒愤火蟒囊’‘食金渡鸟胃’等五行相生的至毒之物为材,辅以‘九阴魔火’灼烧和‘天地毒王功’操纵,在至阴至邪的时辰出炉,烹一道‘九死不悔汤’,毒到极点,也将美味到极点,仙人一碗,散尽修为也要尝,凡俗一口,阴曹地府余味回!”

        “当然,仙子身为传说大能,自能只享美味,而不用担心毒性太过影响本身。”

        说完,董书理周围窍穴一一亮起,迸发异光,汇成了五彩斑斓的匹练,兹兹之声不绝于耳,似乎在毒蚀着虚空,将芥子环内鲜艳美丽又暗藏恐怖与可怕的食材一一引出,按照玄妙的规律,特定的分量,缓缓投入铜炉之内,接受着“九阴魔火”灼烧。

        渐渐的,魔火变弱,只在铜炉底部升腾,根据时辰的不同,在“天地毒王功”操纵下变化不断。

        在“九死不悔汤”进入最后也最漫长的熬制阶段后,钱允等观众看到一位容颜普通的女子踏足了大殿,穿着深蓝衣裙,给人沉闷的感觉,俨然便是今日争夺厨神称号的“小杜先生”杜沅之。

        先生者,达者为先,无论男女,而在美食之道上,杜沅之足以被叫做先生,因参加“诸天万界厨神大赛”而声名远播的还有位“老杜先生”杜当归,故而她是“小杜先生”,做菜风格中正平和,返璞归真,越是普通的菜式越是做得让人难以忘怀,深受钱允等绝大多数观众的欢迎。

        杜沅之庄重行礼,收敛神色道:

        “这一次,我要做的是一碗粥。”

        一碗粥?一碗粥怎么能体现厨艺?怎么和“九死不悔汤”这种烹饪复杂,材料稀少,又危险又让人情不自禁靠拢的美食比?钱玄抱紧了枕头,咬着边缘,心跳砰砰加快。

        “这碗粥将以‘龙牙米’为材,以我三十七年辗转反侧之甜蜜、思念、痛苦与孤寂为引,以‘七情六火诀’熬制,添以佛门经文之诵念和其他辅材。”杜沅之眉眼放柔,像是沉浸在了回忆当中,“这碗粥,我给它取名为‘求不得’,求而不得,苦中有涩,但也难掩最初的甜美与心动,那是最美好最难忘也最无法回去的以往,喝下这碗粥,记住这个味道,不会再有第二碗了,因为我所有的这方面感情都已投注在这里,无法再做出第二碗,就像当初的那个人,只能远远望着,求而不得。”

        她说得有些凌乱,可声音低回,浸入人心,听得钱玄等莫名感触又处在奇怪的平静当中,然后看着她施展“七情六火诀”,开始熬那碗“求不得”之粥。

        时光流逝,“九死不悔汤”首先完成,铜炉打开,飞出了恰似天上星河倒挂的一滴滴水液,落在玉碗里,恰好小半,晶莹剔透,因角度不同能呈现不同的色彩,美得惊人,而香味更加惊人,让周围服侍的月宫侍女们竟忍不住吞咽了唾沫,蠕动了喉咙,感受到了过去无法想象的食欲。

        阮玉书神情庄严而郑重,就像面对着诸天万界最值得虔诚的事物,端起小碗,闭上眼眸,轻轻抿了一口。

        静静回味片刻,她竟有点不顾形象地一口接一口喝了下去,及至“九死不悔汤”点滴不剩,脸色则时红时青,但都迅速复原了。

        “喝下之后,有种嘴里的美味在烟花盛放般的感受,刺激到极点,灿烂到极点,也美味到了极点。”阮玉书言简意赅地评价道,接着端起另外的小碗,喝了口琼浆玉液,洗掉先前的感受,免得影响接下来的判断。

        董书理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退到旁边,等待着杜沅之完成“求不得”之粥。

        过了一阵,杜沅之打开本身的炉鼎,倾泻出了一碗看似平常的白粥,可四周的月宫侍女们先是抽了抽鼻子,接着纷纷闭上了眼睛,露出了甜蜜又美好的满足表情,仿佛仅仅只是香味就让她们品尝到了这碗粥的精髓。

        白粥送到了阮玉书身前的案几上,那一位位侍女旋即露出失落、惆怅、思念、痛苦但又向往的神情,似乎那不是一碗粥,是她们心底时时记挂,求而不得的那道“白月光”。

        阮玉书再次闭上双目,端起玉碗,搅动勺子,小小吃了一口。

        她整个人仿佛静止在了那里,久久没有回神,嘴角时而勾起,时而翕动,但欢喜多过惆怅。

        不知过了多久,她美眸睁开,黑白分明,晶莹皎洁如月,轻缓道:

        “单纯的美味不如‘九死不悔汤’,但对每一位品尝者而言,都会有深得我心之感,这是心中的味道,这是回忆的味道,我要留着慢慢品尝。”

        “本次‘诸天万界厨神大赛’获胜者是杜沅之。”

        说完,没去看两者的表情,没去关注万界通识天地内的讨论,阮玉书拿出了羊脂小瓶,飞给了杜沅之,淡而雅致地笑道:

        “这是以月宫桂树千年所结之花辅以蟠桃陈酿而成的美酒,能延九万年寿元,可帮你脱胎换骨,亦具沉静之韵味。”

        杜沅之此时又欣喜又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一时笑容复杂,接过“月桂酒”,迫不及待地品尝了一口,非是为了延寿等作用,单纯只是想体悟过去未曾尝试的美味。

        甘冽入口,冷清进心,杜沅之忽然有一种自己已经醉了的感觉,刚才泛起的思念、甜蜜、欢喜、痛苦、不甘、失落和惆怅等情绪一种接一种的沉淀,只留下满足与平静。

        眼前模模糊糊,冷月高悬,清辉皎洁,一如自己的心底,那样的静谧那样的安宁。

        不是遗忘了过去,而是摆脱了束缚,自己的人生有着属于本身的千姿百态和种种经历,这些都与他无关,自己的喜欢,自己的甜蜜,自己的痛苦也与他无关。

        看着那轮皎洁,看着那位冷艳高贵的月宫仙子,杜沅之心底缓缓流淌过了一句诗: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ps:下一篇人物番外在下周二七点,星期天在*威*信有”如果是都市“(二),对了,奥术的动画概念片出来了,可以去我*威*信或者*威*博看。。(未完待续。)

        [正文 番外(二) 故事里的事]

        青灯一盏,古院荷风,蛙叫虫鸣之声间或响起,更衬托出那份夜深人静的味道。

        破烂不堪的大殿,就着昏黄黯淡的烛光,结跏趺坐着两道身影,一位身穿青衫,面容普通,气质沉稳,渊渟岳峙,一位不足十岁,剃着光头,唇红齿白,灰袍略显肥大,满眼的童稚与懵懂。

        他看着对面青衫男子,挠了挠光头,憋不住内心的好奇,瞪大眼睛,开口出声:

        “师父,您说外面叫的虫子一共有多少只啊?”

        “第一百零一个问题了。”青衫男子平淡无波回答。

        “呃……”小沙弥愣住了,怎么就一百零一个问题了?自己明明很克制问问题的心思了!

        按照师父的规定,一天最多能问一百个问题,可是,可是,自己真的很好奇啊!

        他垂下了头颅,一脸的沮丧,得明天才能知道答案了,但明天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新鲜的事情,一百个问题根本不够啊,得省着花!

        小孩子的低落来得快也去得快,小沙弥很快就抬起了头颅,双眼圆鼓鼓道:“师父,师父,说好的今晚继续讲故事呢?我要听齐正言的故事!”

        “齐正言的故事……”青衫男子似叹息似回味了一句,“上次说到哪了?”

        “说到齐正言被派去邑城做副主事,堂弟却被什么鬼影剑给挑断了手筋脚筋,还不能报仇!”小沙弥得意洋洋道,“师父,我的记性是不是很棒?”

        “第一百零二个问题。”青衫男子不动声色。

        “呃……”小沙弥抿了抿嘴,抛开懊恼,兴致勃勃道,“师父快讲,师父快讲,我特期待齐正言替他堂弟报仇!他可是在魔池得过奇遇的人!”

        <center></center> 青衫男子目光转向那盏昏黄的灯光:“齐正言被主事劝阻后,表面忍耐了下来,与叶家相安无事,但每一晚,他的内心都在争吵都在激烈的搏斗。”

        “融合了魔主见识经验的‘他’在冷笑,在讥讽,世上之事,力大为胜,本质永远是弱肉强食,为什么抗拒传功,抗拒获得这份堪称举世无双的宝贵‘财富’?看看现在,被人欺负到头上,被人动了亲眷,都无可奈何,满心苦涩无人说!”

        “原本的‘他’有所动摇,名门正派又怎样,自家若不争气,还不是会活得窝囊憋屈,归根究底,本身的强大才是一切的根本,只要能克制住魔功的影响,保持住内心,魔主的经验与见识有什么值得害怕?剑也是杀人物!”

        小沙弥听得很认真,但这不妨碍他插嘴:“可师父您说过,天魔之物,若是诱惑他人,往往从非常有道理,从对方觉得能稳操胜券的地方着手,初看不会有影响,但只要打开这个缺口,就会越变越大,早晚溃提,师父,我是不是记得很牢……呃,您继续讲吧。”

        “齐正言也有着这样的担心,故而忍耐了下来,告诉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青衫男子云淡风轻说道。

        “可,可这样一来,又,又太委屈了,对,委屈!”小和尚义正言辞道。

        青衫男子对他的反应毫无回馈,自顾自继续说道:“就在他煎熬日盛之时,真定来了,开口就叫表哥,一副惫懒无赖的样子。”

        “真定来了!他是个暴脾气啊!他会拔刀相助吗?”小沙弥激动道。

        真定可是和自己一样的小和尚呢!

        “齐正言错愕无奈之后,将真定引入了后院,互道别后经历,真定已经还俗,不再是和尚,自称小孟。”青衫男子一言挑破。

        “哦……”小沙弥满脸的失望。

        “齐正言没能瞒过小孟,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并打算找酒为他接风,有酒岂能无菜,自告奋勇去街上买最出名的酱牛肉。”青衫男子缓缓说道,语气仿佛舒畅的河流,有着某种安宁喜乐,也有着时光带不去的沉淀,“齐正言花费了些工夫,找出了一坛好酒,还未来得及开,小孟就买好酱牛肉回来了,他喝了口酒,说顺路去取了口剑,然后解开包裹,拿了出来,这是鬼影剑的随身宝剑。”

        “鬼影剑的随身宝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小孟去买酱牛肉的时候,顺路杀了鬼影剑替齐正言堂弟报了仇?顺路啊!太帅了有没有!太酷了有没有!”小沙弥欢呼道。

        青衫男子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偷偷玩万界通识符了?”

        “呵呵……”小沙弥傻笑道,“师父您继续。”

        “齐正言很震动,当然,也很向往,快意恩仇,纵横江湖,不顾其他,这样的生活是每一位有志于江湖者的向往,于是有了外出游历,提升自我的心思。”说到这里,青衫男子话锋一转道,“今日就讲到这里,你该清心入眠了。”

        小沙弥抓耳挠腮道:“师父,我猜猜后面,齐正言是不是闯荡江湖时又屡受挫折,最终接受了魔主的经验见识,堕落成魔?”

        “一百零三个问题,从明天扣。”青衫男子不见笑容,“他确实因为不甘心而接受了魔主的经验见识,但庆幸于找到了自身心底的魔,愿意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魔,并没有失去人性。”

        “他心中的魔是什么?”小沙弥知道要被扣问题,但还是忍不住出声。

        青衫男子看着他懵懂的双眼道:“人皆有本性灵光,生而平等,他要创造一个人人机会平等却不是绝对平等的世界。”

        “这是什么……”小沙弥不懂了,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那齐正言现在呢?师父您说他是真正存在的人!”

        青衫男子望向了窗外夜色,目光投得很远:“如今世道昌平,人人皆能练武,都可以在打基础的时候,获得最好最扎实的功法,等提升以后,得到对应的资格,各种绝世神功也有足够的机会学到,其余种种,相差仿佛,机会勉强算是平等,这样的诸天万界里,齐正言又不是专为反对而生,当然偃旗息鼓。”

        他目光收了回来,眸子是那样的幽深:

        “天地泰平,人皆有望,万事留得一线生机,宝剑自当归鞘,藏于厅堂,不见锋芒,仿佛常物,而若世事颠倒,贵贱固化,苍生难见光明,则宝剑必当出鞘,不出则已,一出搅乱风云,再铸革字。”

        小沙弥听得懵懵懂懂,只能长长道了一声“哦……”

        “你该清心入眠了。”青衫男子再次强调。

        小沙弥闭上双眸,打坐清心,突然,他眼睛眯出一条缝道:

        “师父,师父,明明您不是和尚,为什么我却是沙弥?”

        “第一百零六个问题。”青衫男子面无表情道,“因为收留你的时候,你就是个小沙弥。”

        “师父,师父,那我可以不当和尚吗?”

        “师父,师父……”

        ……

        夜很深,月很圆,风很静。

        番外 三 一线生机

        下了晚课,回到宿舍,许云西顾不得填饱辘辘饥肠,匆匆忙忙拿出万界通识符,一边启动,一边问着三位室友:“能玩了吗?能玩了吗?”

        张从越低着头,眼中幻影升腾:“可以!可以了!我们都挤进去了!”

        今日是真实界宣传许久的大型虚拟现实游戏《一世之尊》正式公开测试的日子,不知多少生灵翘首以待,要尝尝这据说划时代的体验!

        在虚拟现实技术广泛用于武道磨砺之后多年,终于有了这样一款以体验不同人生为口号的游戏,它由统御三界的大周皇朝与“天一阁”联合开发,能再现一个全新的、细节详尽的、仿佛真实的诸天万界!

        在这一款游戏里,生灵将再没有种族、地位的分别,完全随机分配身份背景,凭运气扮演《一世之尊》里的绝大部分角色,可能是宗门弟子,世家后裔,也可能是受到压制的妖魔鬼怪,甚至能做路边的花花草草,共同撑起这个虚拟天地的衍化。

        许云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再多言,专心等待着进入游戏,没过多久,他眼前光影变幻,宿舍化作了点缀着璀璨繁星的夜空,自身立于中央,仿佛宇宙的核心。

        “正读取资料,随机分配背景,请耐心等待。”一道淡漠高渺的声音响起,缓解着许云西内心的焦躁。

        度日如年,短短几息的等待对许云西而言就像过了不知多少个时辰,眼前的繁星终于改变,排列出一行行字:

        “已随机到最高难度的背景之一。”

        “有鉴于此,阁下能随时联络本游戏专线客服,请求指导,号码为:XXXXXXX。”

        “背景一经生成,直至此人物彻底终结,玩家无法更换。”

        “人物终结后,玩家进入轮回系统。”

        ……

        许云西目瞪口呆看着这些内容,没想到自己居然分配到了最高难度的背景之一,和绝大多数玩家相比显得与众不同,也不知算是好事还是厄运。

        字还在逐渐形成,许云西收回了思绪,专心致志看去,事到如今,不接受也只能接受,看能否藉此玩出花来,成为“一世之尊”!

        “人物背景:江东王氏嫡子,少家主,王思远,绰号‘算尽苍生’!”

        ……

        星空忽地崩裂,一行行字拖着璀璨的光尾飞入了许云西脑海,幻化出对应的人物关系谱。

        许云西猛地惊醒,翻身坐起,只觉肺部憋闷,喉头发痒,忍不住就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这辈子都没曾有过的体验。

        一个铜盆出现在他面前,点点鲜红飞溅入内,许云西缓了过来,愕然看向旁边的侍女,模样娇俏,举止优雅,满脸疼惜:“公子,又做噩梦了?”

        公子?许云西这才醒悟自己进入了《一世之尊》的游戏,心中惊叹道,不愧是第一款虚拟现实的大型互动游戏,竟让自己生不出半点虚假的感受。

        心念一动,调出光幕菜单,确定能够退出后,许云西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愁似喜似疑惑。

        根据之前的《一世之尊》设定介绍,江东王氏少家主的身份何等显赫高贵,一开始就能学到绝世级数的功法《算经》,掌控前期最强宝物之一的“洛书”,与自家“鬼谷学院”弟子的现实积累相得益彰,这样的背景对日后的发展简直是“容易等阶”,最高难度从何而来?

        这具身体天生的虚弱?

        “哎,公子,‘算经’太过强横,能尽窥天机,自然遭受天妒,体弱多病,寿不过半百,但只要在此之前,您能成就法身,则自然化死为生,挣脱桎梏。”侍女叹息道。

        这侍女看来不是玩家扮演,属于之前宣传时提过的“新人引导者”,在给我讲解更详细的东西……嗯,不成法身,五十而亡,果然有点难度,只是五十都成不了法身,我还玩这个游戏做什么?许云西恍然大悟,心头安定了下来,咳嗽了两声道:

        “给我端碗润喉的东西来。”

        “是,公子。”侍女走向旁边,打开食盒,早有准备。

        许云西看着侍女恭顺的表现,只觉喜意怎么都掩饰不住,自家分配到的身份背景能碾压九成九的玩家,日后必定大出风头,畅快至极,而所谓的最高难度,完全能够接受。

        “啊!”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惨叫爆发,像是来自每个人内心深处的黑暗,能唤起所有的暴虐凶戾与疯狂。

        许云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比遇鬼还战战兢兢,纯粹的本能反应。

        “这是什么声音?”惨叫消失后,他脱口而出。

        侍女叹了口气:“公子您病糊涂了?咱们王氏历代先祖,只要成就法身,坐化前都会惨叫一声,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而且,而且,据说还会化作厉鬼。”

        啊,不成法身,五十而亡,证得法身,诅咒相加,不得善终?许云西内心咯噔了一下,有种绝望在弥漫。

        还真是最高难度啊!

        虽然不得善终对玩家来说似乎无所谓,但自己总觉得害怕与恐惧!

        之后几个月,许云西除了练武,一直沉迷于《一世之尊》这款游戏,想要为自家的“王大公子”身份闯出一线生机,可是,无论怎么努力,怎么挣扎,怎么推衍,他都看不到希望的曙光,眼前和梦中似乎有混乱疯狂的暗红在肆掠,绝望而压抑。

        “玉虚宫元始天尊不都说万事万物皆有一线生机吗?趁法身还早,先请求专线客服指点一下。”许云西带着沮丧与低落的情绪,拨通了专线客服的号码。

        短暂的等待后,他看见光幕凭空冒出,倒映出一个布置高雅的静室,内里摆着一张棋盘,布满黑白,棋盘后则跪坐着一位秀美如同少女的白衣男子,头发尽霜,脸庞似乎也缺乏血色。

        “你对王思远的背景有疑问?”这白衣男子带着淡淡的笑容问道。

        这专线客服怎么气质如此非凡,难道是天一阁高层人士?而且秀美病弱,不就是王思远的标签吗?许云西满心疑惑,但还是问出了萦绕脑海很久的问题:“……就是这样,像是陷入了死局,无论怎么落子,都跳不出来?我该怎么做?”

        “跳不出吗?”那白衣男子拿起一枚黑子,似乎要落到棋盘,可忽然之间,他手一放,棋子流星般下坠,砸了上去,将棋局弄得七零八落,“这样呢?”

        这样呢?许云西望去,顿觉棋局生出了无数的变化,长出了很多“气”,有了浓浓的生机!

        “这样……这样!”他猛地站了起来,满脸的欣喜,“跳不出去,就砸掉原本棋局!”

        他激动喜悦地搓起了双手,恨不得立刻尝试推衍一番“砸棋盘”的具体行动。

        就在这时,那白衣男子突然收敛笑容问道:

        “如果‘砸棋盘’的举动本身就在对方的‘棋局’之中呢?”

        本身就在对方棋局之中?许云西愣住了,脑海一团浆糊,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觉对方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悲凉与失落。

        “好了,就指点到这里。”看见许云西的反应,白衣男子摇了摇头,即将终止对话。

        许云西惊醒,脱口问道:“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这不像是普通客服!

        “称呼我?”白衣男子笑了笑,咳嗽了两声道,“我的客服代号是‘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许云西莫名其妙,懵懵懂懂看着光影消失。

        番外 四 最是那相逢一笑

        云深雾绕之间,飞檐斗拱隐约,处处奇花盛放,地地灵泉喷涌,在某个无人角落,一位锦衣玉服的小男孩正提着未曾开锋的沉重铁剑,歪歪斜斜地往前刺出,一式“飞鸟投怀”使得七零八落,相当难看。

        “一套蓄气期的**剑法练了这么久都无法掌握,资质简直堪称鲁钝。”忽然,一道冷冽又童稚的声音在小男孩背后响起。

        “谁?”小男孩吓了一跳,慌忙回身,看到了一位与自家差不多年龄的小女孩垂手站在花丛边缘,打扮清爽利落,服色以明黄为主,眉眼远未长开,但也异常得娇美可爱,只是神情清冷,薄薄的嘴唇抿着,努力要摆出威严淡漠的样子。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小男孩松了口气,但一张脸旋即又涨红了起来,“你怎么能,怎么能偷看别人练武?”

        小女孩哼了一声:“你这样的三脚猫功夫,请我看我都不会去看。”

        何况是偷看!

        不待小男孩出言,她又自顾自道:“难怪你不肯和我们一起练武,原来是怕丢脸,这样的剑法,休说一式,就算整套,我几天工夫都能完全掌握。”

        小男孩羞怒交加:“要你管!”

        “哼,看在你之前热情款待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指导指导你吧,争取让你尽快掌握。”小女孩微微仰着下巴道。

        “不用!”小男孩抱着铁剑,喊了一声,匆匆忙忙奔回了最近的殿阁。

        小女孩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好半天才嘟嘟囔囔道:“没志气……”

        …………

        书房内,陆大先生与叶玉颜各自拿着一本色泽陈旧的典籍,相对而坐,沐浴着灿烂又温暖的阳光,享受着宁和平静的美好。

        蹬蹬瞪,步伐声传,打破了安静,小男孩抱着铁剑,冲了进来,一脸委屈又难怪地看着陆大先生与叶玉颜道:“爹爹,娘亲,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很差?”

        快,快否定我!只是一时遇到了关隘而已!

        陆大先生收回心神,放下书籍,与叶玉颜对视了一眼,然后含笑道:

        “是,确实很笨。”

        “啊……”小男孩愣在了当场,又是茫然又是委屈又是绝望。

        原来我真的很笨……

        “但笨不表示蠢,只是舍得下苦功,守得住清冷与孤寂,不怕付出比其他人多几倍乃至十倍的努力,一样能有丰厚的收获,一样能修炼有成。”陆大先生温和笑道,“爹爹我小时候比你还笨,如今还不是身成造化,脚踏苦海?”

        “爹爹,你小时候也很笨?”小男孩讶异反问,在他心目中,自家爹爹可是最厉害最强大的高手!

        说话间,他望向了母亲,等待着答案。

        “当然,你爹爹那时候确实很笨。”叶玉颜嫣然一笑,“但他能认清自己,做到了‘笨鸟先飞’。”

        “这样啊……我也要笨鸟先飞!”小男孩顿时又充满了信心,接着满带好奇道,“爹爹,您能给我讲讲您小时候的事情吗?”

        陆大先生略作沉吟,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来,坐这里,听爹爹慢慢讲。”

        于是,小男孩放好铁剑,乖乖坐好,专注倾听。

        …………

        呱呱呱,乌鸦叫声不绝于耳,让整座破庙蒙上了一层阴森与不详。

        “呸!”

        “聒噪!”

        “晦气!”

        伴随着一声声咒骂,陆之平摇晃着脑袋,从对剑法的沉浸里回过神来,看向身前静静燃烧的火堆与咕噜乱响的大锅。

        “小陆?怎么样,还习惯走镖的生活吗?”旁边满脸络腮胡子的李远见他视线乱转,于是笑呵呵问道。

        “还好,也多亏李叔你们一路的照顾。”陆之平略带青涩羞赧地回答。

        李远异于常人的巨掌拍了拍陆之平的肩膀,拍得他暗自呲牙裂嘴,然后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爹武功废了,总镖头念旧,允你顶替,而且还特意关照,不必强求你走镖,可以做些镖局内的杂事,你为什么非得做镖师?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你说说看,认识的叔叔伯伯里,有多少是完完整整养老的?”

        “而且,哎,你李叔是个粗人,有的话也不藏着掩着,你武功怎么样,资质怎么样,我们都很清楚,不要逞少年意气,你家三代单传啊,如果出了什么好歹,我怎么给你爹交待?给你爷爷交待?”

        “听李叔一句话,做人嘛,最要紧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这趟镖走完,老老实实守在镖局。”

        陆之平听得一张脸阵红阵白,牙关紧咬,好半天才低低道:“李叔,我明白了,等这趟镖走完再说吧,我,我先到墙外练会剑……”

        不等李远说话,他就猛地站起,匆匆忙忙踏出了破烂的大门,不敢在深夜里走得太远,就着火光和月辉,就在墙根拔出了剑。

        看着他的背影,李远摇了摇头,对旁边的镖师道:“和他爹一样倔强,可惜没他爹的天赋。”

        “可不是,听说一套**剑法反反复复练了五年,才勉强掌握了大半,而且这个过程里还未练过其他功法,说是太杂就会蒙掉,就会两边都练不成。”旁边的镖师并没有压低声音,“老李,说说看,这样的资质,学武简直是浪费时光,老老实实干点啥不好?”

        “算了,算了,好歹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又能勉强用剑,当个趟子手还是足够的。”李远收回了目光。

        陆之平隐约听见他们的议论,一时心浮气躁,可当他挥洒出手中之剑,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忘记其余的感觉里,世间万物尽数褪去,只剩下自己与自己手中的剑,一切是那样的安宁,那样的静谧,那样的美好,所有的情绪都随之沉淀。

        一天练不好这式剑法,那我就用一个月,一个月练不好,那就用一年,只要没有丝毫松懈,终究能掌握,终究能笨鸟先飞!

        反反复复,原先掌握的**剑法如水银泻地般使出,陆之平专注锤炼着每一处不对,希望能达到心目里的完美。

        忽然,他猛地惊醒,收住了剑光,耳畔听到了一声惨叫。

        回首望去,火光摇曳,照出了不少黑衣人,照亮了一口口闪烁着寒芒的兵刃。

        “敌袭!”李远勉强架住眼前疾如流星的长剑,高喊出声。

        陆之平心头一动,本能就想逃走他在庙外,完全被人忽略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但念头转动间,他咬紧牙关,提着长剑,脚尖一点,掠入了破庙,试图救援。

        寒光一闪,一口开山大砍刀劈向了他,而他缺乏战斗经验,这个时候脑海竟空白一片,忘了该如何应对。

        幸好五年来几千几万遍的苦练将剑法化作了他的身体本能,受锋芒一激,脑袋一矮,脚步一错,手中之剑便电射而出,顺势躲过了劈砍,撞到了敌人身边。

        噗!

        剑尖透出,扎了那黑衣人一个透心凉。

        **剑法,飞鸟投怀!

        眼前身躯缓缓软倒,露出了庙内四溅的火光,恰似烟花盛放。

        这么弱?陆之平清醒了过来,顾不得多想,将**剑法一一施展开来,试图闯过险阻,靠拢李远他们。

        当他脑海不再一片空白,当他沉浸入了搏杀争活的事情里,所有的心神所有的注意随之集中,没有丝毫分散,只四周的敌人,只他们手中的刀枪剑斧,只一道道熟悉又陌生的寒光轨迹。

        忘记了其余,陆之平感觉所有人的动作在自己的眼里都变得“迟缓”,一招一式清晰可见,于是,往前迈了一步,掌中锐剑一挑,正好命中一位黑衣人的手腕,让他再也无法拿住那柄黝黑斧头。

        当!

        斧头落地,陆之平脚后跟一踩一旋,绕过了这位黑衣人,直扑李远旁边的剑客。

        噗通!使斧的黑衣人颓然倾倒,引来了一道道惊愕的目光,开窍以下堪称强横的同伙竟如此不堪一击?

        小小的镖局还有隐藏高手?

        领头的几位开窍好手迅速分出了一位,双掌泛着血色,往前凭空一抓,激起劲风,硬生生让陆之平的剑尖歪了几寸。

        陆之平不惊不怒,眼里只得敌人与掌中之剑,手腕一抖,剑花顺势就改变了方向,不断颤抖,仿佛迎着狂风巨浪飞翔的海燕,艰难又诡异地破开了重重掌影,点向了那位开窍好手。

        哼!

        开窍好手双掌血光大盛,无数掌影一缩,凝于一处,正好夹住了那变化不定的剑尖。

        喀嚓!

        长剑断折,陆之平倒飞了出去,口中鲜血喷薄,落到庙外地上,一时竟站不起来。

        就在这时,他鼻端闻到了一股清香,扭头看去,只见几道人影从林中奔出,为首者是位清水出芙蓉般的少女,一双眸子又黑又亮,睫毛颤动,像是小扇子。

        面对陆之平的目光,少女娇憨笑道:

        “这里出了什么事?我们听到动静过来的。”

        “对了,我是叶家堡叶玉颜。”

        笑容绽放,像是夜晚的阳光,冬日的百花,映入了陆之平的眼睛。

        番外 五 比大青根更麻烦的是

        玉虚宫门房内。

        大青根戴着虚拟设备,挥动着枝条,玩得张牙舞爪,不亦乐乎,一边享受,一边嘀咕着自己的徒弟费正涛:

        这家伙简直不为人子,爷当初求爹爹告奶奶,助他在修炼荒漠突破外景,飞升至真实界,又提携他最早进入末日之舟,成功渡过末劫,来到新的诸天万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玩游戏时有个伴,有个干脏活累活的?

        结果这厮不顾师恩,********都在武道修炼之上,怎么教训都没用,说都说不听!

        哎,以后收徒要谨慎啊!

        就在大青根肚里咒骂着费正涛时,它眼前忽有银光一闪,像是雷霆照亮了天地。

        “哈哈,我的快递终于货了!”大青根一脸喜色,枝条摇曳,将虚拟设备全都抖落于地,大踏步来到了门房内漂浮的银白圆盘前。

        玉虚宫快递,货就到!

        拿起银白圆盘上半人高的包裹,大青根迫不及待地拆开,一件又一件拿出。

        “癸水五行罩”……“无根百花露”……“生生不灭云”……它喜形于色,边念叨边组装,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激动,好半天之后,面前出现了一个充斥着半透明液体的“鱼缸”类事物,每一次涟漪都能荡起五光与十色。

        “哈哈,成了,成了!”大青根绕着“鱼缸”打转,枝条乱飞,手舞足蹈,“以后不愁元皇币不够了!”

        这可是自己精心挑选的、攒了很久钱才买到的宝贝,只要将剁手断脚出来的枝条插入,就能根据植物特性,吸收天地灵气与水液,自行繁殖,自我生长,自成循环,一根变十根,十根变百根,要多少有多少,再也不担心在万界商城买买买时元皇币不够了!

        哈哈哈哈,爷也是最近才醒悟,咱可是植物成精,与别家不同,一根枝条也能种活!

        在“无根百花露”消耗完毕前,种出的枝条数量会足够多!

        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大青根从房间角落里翻出了一根犹带生机的碧绿枝条,边回味之前斩断时的痛苦,边自我激励道:

        “忍得一时痛,换来百年好!”

        枝条插入了“鱼缸”,大青根眼巴巴地瞅着,似乎希望时光能飞快逝去,在下个刹那,里面的东西就抽枝长叶,分化出更多根,而每一根都是大量元皇币!

        突然,它神情一动,收敛住了喜色,换上了毕恭毕敬的谄媚,原地行礼道:

        “回掌教老爷,小的立刻就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青根步履轻快,穿过重重宫阁,来到了三清殿内,只见深处的云床缭绕幽深,仿佛通往着另外的诸天万界,掌教老爷,当世之尊,“元始”孟奇正结跏趺坐于其上,身穿玄色道袍,头戴古老冠冕,容颜被脑后圆满宝光的清辉映照得模模糊糊。

        而那轮圆满宝光内,生长着一枚容纳了万物万道的果实,无法用语言描述形状与颜色,旁边爬动着一位头扎两只冲天辫的三四岁小姑娘,不断伸出婴儿肥的小手,试图将那枚果实抓住,满脸的执着,时不时展露笑颜。

        掌教老爷,怎么能让小姐爬到您头上,不,爬到您脑后的宝光内!天尊脸面何在?咱们玉虚宫脸面何在?大青根恨铁不成钢般在肚中咆哮了几句,接着谄媚笑道:

        “不知掌教老爷召见,有何吩咐?”

        孟奇苦笑一声,指了指脑后的小姑娘:

        “这小祖宗有问题要当面问你。”

        大青根须一抬,疾声道:

        “小姐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姑娘中断了捞“果实”的尝试,奶声奶气道:

        “大青根,你有爹吗?”

        爹?

        这个字仿佛一道闪电,劈在了大青根的脑海中,掀起了无边巨浪。

        对哦,我有爹吗?

        如果有,我爹是谁?

        “你有娘吗?”小姑娘继续问着。

        娘?

        大青根目瞪口呆,似乎又被雷霆劈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讨好笑道:“回小姐,有的。”

        鬼才知道我爹娘是谁,咱植物一系不同于其他生灵,或许爹就是娘,同根而生,花分阴阳,随风飘零,落到了玉虚宫内!

        小姑娘咬了咬拇指甲,歪了歪头:“那你以后会有小孩吗?就像我爹和我娘有我这样的小孩。”

        大青根陪着笑,胸有成竹道:“小姐,您有所不知,小的乃植物成精,与掌教老爷和夫人都不尽相同,除开常见的方式,还能自行繁殖,比如折下一段枝条,精心培育,它就能滋长成全新的大青根,算是我的后,后……”

        说到这里,大青根忽地愣住了,眼神呆滞,想到了门房内正在栽培的那根枝条!

        “糟糕,之前忘了这茬了!”

        “癸水五行罩……无根百花露……生生不灭云……这都是仙家妙物,与正常不同,会繁殖出什么东西来?”

        大青根的笑容顿时变得比哭还难看,又急又慌道:

        “掌教老爷,小的忽有要事,须得告退!”

        “去吧。”孟奇似乎洞见了所有前因后果,边伸手安抚小姑娘,边微微笑道。

        大青根急冲冲回到了门房,刚跨入内,就看见自家万界通识符前端坐着一个青色怪物,挥动着枝条,玩得张牙舞爪,鱼缸内则空空荡荡。

        “你,你!”大青根凝神一看,忽地尖叫出声,“你竟敢用我的元皇币!”

        青色怪物瞥了它一眼,嘲笑道:“咱也是大青根,元皇币也是我的,为什么不能用?”

        枝条里可是有原主记忆铭刻的!

        “我杀了你!”大青根边哭喊边扑了上去,撕扯着青色怪物,两者扭打成一团。

        汪汪汪,哮天犬听到动静,奔了进来,然后傻在了门边,油光水滑的皮毛抖啊抖。

        怎么有两个大青根?

        “哮天犬,快咬死这假冒我的家伙!”一个大青根声嘶力竭地喊道。

        “它才是假的!”另一个大青根愤怒咆哮。

        哮天犬抽了抽鼻子,看了看这个,又望了望这个,一时竟分辨不出。

        比大青根更麻烦的是两个大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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