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苕溪之战（1）

        小二赶紧又拿上两壶碧醇香，南云没有再端壶豪饮，而是把酒斟在杯里，品尝着醇香美酒，那种熟悉的感觉慢慢变得深刻起来，脑海中所记忆的应该就是这间酒楼，南云干了杯中美酒，目光环扫整个聚缘楼，企图能够寻找出更多的记忆。扫视完后盯着某处，木然半响突然叫道：“小二，过来一下。”

        小二赶忙跑到近前道：“客官有何吩咐？”

        南云道：“你们这家酒楼的老板是谁？”

        小二打量南云，见此人虽然神态憔悴，但散发出来的一种内在气质却让人不敢小觑，忙恭谨回道：“我们老板是嘉兴陈申奇大侠，酒楼的主事是他的大弟子李硕。”

        “陈申奇大侠，李硕……”南云喃喃念着，心中仿佛抓住些什么，可又什么也没有抓住。南云又问道：“你认不认识我？我怎么对酒楼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小二一听南云此言，仔细打量着他，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指着南云道：“你，你，你等会……”说完就朝酒楼内院奔去，南云正诧异间，小二已经领着一位劲朗刚毅的中年男子朝自己走来，中年男子见到南云眼神立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激动问道：“你是不是名叫南云？”

        南云一震，愕然看着眼前这位男子，内心也涌起了一股强烈波动，他努力克制这种激动情绪回道：“我确实叫南云，你认识我？”

        中年男子顿时狂喜不已，向前把南云抱住颤声道：“小师弟，你终于无恙回来了，你可知道师父和师哥们是多么担心你啊。”

        南云虽然还是有点茫然，但隐约明白眼前这个抱着自己的男子可能是自己的师哥，过了一会他推开男子再次问道：“你是我师哥？”

        这会轮到李硕茫然惊愕，盯看南云的神色不像是在说笑，李硕担心问道：“小师弟，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不认识我？”

        南云抱着头露出痛苦的神情道：“以前的事我什么都记不起来。”然后抬头看着李硕，泪光闪动道：“你真是我的师哥，救我的人说我在湖州给人打伤，所以我才来到湖州，希望可以找回自己的身份。”

        李硕心疼地看着南云，摸着南云的头道：“我是你的大师哥李硕，这间聚缘楼是师父开的，那时师父把你派过来在这里照顾酒楼，你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南云稍微控制住情绪看着酒楼道：“我对酒楼有点模糊的印象，因此我才会专门寻找酒楼，难怪一进入此间，会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转而注视着李硕又道：“你是我大师哥，那我是不是还有其他师哥？”

        李硕点头道：“是的，除了我，你还有四位师哥，四师哥殷秋元也就在湖州，等会我要他来看你，二师哥与三师哥都在杭州城，你五师哥和师父在嘉兴。还有你家就在嘉兴的南家村，仔细想想，有印象吗？”

        南云闭上眼睛，让脑神经活跃开来，努力找寻相关记忆，嘉兴，南家村，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脑海中涌现，南家村，草坪，竹楼，南云突然变得激动不已，思维进入前所未有的状态，家，爹娘，妹妹，一并涌现，顷刻间南云的记忆闸门全部开启，以前所记忆的东西全在南云脑海中走了一遍，半个时辰后，南云睁开了双眼，一种让李硕熟悉的眼神放射出来，李硕激动地抓住南云的双肩，问道：“师弟，记起来了吗？”

        南云眼中满含着感动的泪水，沿着俊脸悄然滑落，抱住李硕虎躯失声痛哭起来，所有的情感此刻间全部喷涌而出。李硕眼眶中此时也噙满热泪，激动，欣慰，欢喜，疼爱，几种心情融合在了一起。

        过了好一会，南云始平复心情，松开抱紧李硕的双手，离开李硕肩头问道：“大师哥，师父他们都好吗？”

        李硕抹去眼角的泪水，恢复欣喜之态回道：“自从师弟你失踪以后，师父他老人家天天都在挂念着你，幸好师弟安然回来，否则师哥我会愧疚终生啊。我得派人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父，也让师父高兴高兴。”说完大声叫道：“彦平，过来，快过来一下。”

        一位精干的府卫跑了过来，问道：“李主事，有事请吩咐。”

        李硕道：“你给我快马加鞭马上赶回嘉兴，把南云安然回来的信息传达到陈府。”彦平领命而去。

        李硕吩咐完又对南云道：“师弟，我们进内院，师哥要好好陪你喝几杯，哈，看我都开心得有些晕头了。”接着对旁边小二道：“你找人去云缎庄把我三师弟叫来，说南云师弟回来要他快快赶来。”

        拉起南云的手朝内院走去，经过酒阁，他从里面抱起两大坛碧醇香爽朗地笑道：“小师弟啊，我们好好喝一场，你平安回来大师哥真的非常开心。”

        南云体会到大师哥的关爱，心情也开朗起来，从李硕手中接过一坛美酒大声道：“好，大师哥，今天我们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李硕拿了三只大碗，把酒满上，端起碗说道：“师弟，来，师哥先庆祝你安然归来。”说完咕噜咕噜把酒喝了个精光，拂袖一抹嘴角的酒渍，开心地看着南云。

        南云端起大碗把酒全部灌入腹中，放下酒碗真诚道：“多谢大师哥牵挂。”

        李硕凝视着南云，眼中流露出赞美之色微笑道：“小师弟，你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改变，比以前成熟了，也俊了不少。”

        见南云还站在桌旁，赶忙道：“来，我们坐下边喝边聊。”话音刚落，外间就传来殷秋元略微急促的声音：“南云师弟在哪？”

        听到声音南云又站起身来，此时殷秋元穿门而入，看见南云赶忙加急步伐走过来，南云见到殷秋元心情又激动起来叫了一声：“四师哥……”在南云心里，殷秋元比其他几位师哥更显亲近，毕竟自己武学根基是殷秋元传授而来的。

        殷秋元快步来到南云近前，伸手抱住了他，语气激动道：“小师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殷秋元虽说开始对南云有些不满，但毕竟过了多年，特别在师父把他派到湖州之后，心中对自己当年的想法深感自责，想起南云自己也有点歉疚。南云失踪后，这种歉疚感愈加强烈，内心也期盼师弟能够无恙归来。

        现在看着南云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眼前，心中异常欣慰，拉着南云在桌旁坐下，这时李硕又把酒全部斟满，端起碗说道：“来，我们三兄弟干了。”

        南云和殷秋元纷纷端起大碗，大声道：“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