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因为冯德文的事,他几天都睡过个安稳觉。公司直请假,工作堆积成山没有处理,待他向宽容的父亲都忍住打电话来训斥了他几句。
他了因为时间开车有些疲劳的眼睛,刚准备上楼处理批文件应付明天的会议,就听见地室里骤然响起的嘶叫。
柏杨匆匆赶到的时候,只见医生正在往冯德文身上套束缚衣,护士则在旁用注抽药水。
“怎么回事?”
“哎,他这次反抗特别激烈,按都按住。扎了针直动,结果针头直接断里面了,只能重打。”医生无奈,“之前针可以六小时,现在药物抗性越来越强,只能小时。再这么去就得换药了。”
“针头断哪儿了?我看看。”
“腰椎上,已经处理过了。”医生掀起束缚衣,瘦得包骨的后腰片青紫,肿的快有半个拳头么大。
若是换以往,柏杨本会在意冯德文身上的这小伤,可是从赵姐儿回来之后,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说的难受。
他在回来的路上遍遍地告诉自己,恶人就是恶人,无论受到过什么样的伤害,过的恶都能笔勾销,如果自己就这么原谅他,顾西遭受的切,又有谁来偿还?
然而当他真正面对这个失去肢,神志清,甚至连话都能说完整的男人时,之前建立的坚固信念还是动摇了。
看着他后腰的伤,柏杨忍住伸手想要给他,就在手刚及到肤的瞬间,冯德文竟剧烈地颤抖呜咽起来。
柏杨吓得缩回手,只见冯德文哭得满脸泪痕,水都在床单上,嘴里除了哭声外似乎还在糊糊地说些什么。
在场的几个人听了半天,才听懂他说的是“要打针……打针痛痛……”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这绝是个成年男人正常况会说的话。
“他是去了CT吗,结果怎么样?”柏杨脸凝重地问医生。
“这个…”医生有些为难,“他的况比较复杂,我们正在积极分析。过……”
“过什么?”
“过现在有可以确定。他现在的神障碍单单源于单纯的神刺激。我们在他的后脑发现了少量淤血块,应该是在此之前受到过频繁撞击。我们现在在商讨的内容就是如果通过手术去除淤血能能让他恢复正常,以及手术的成功率。”
“...的,麻烦你了。”
“麻烦是麻烦,是现在有比较棘手。”医生,“镇静剂短期使用还可以,若是直用去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具有成瘾性,到后面要是再想戒除可就难了。”
柏杨看着依旧哭叫止的冯德文,问:“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单纯的语言沟通目前几乎到。你们家有没有对他而言比较有意义的东西?比如说他的常用物品之类的?”
“没──”他刚想开,便蓦地想起赵姐给他的只小熊,“有!在车上,等我。”说罢,他腾地站起来往外跑去。
分钟后,柏杨气喘吁吁地现在门,手里抓着只陈旧的小熊玩偶。
他拍了拍灰,将小熊递到冯德文面前,对方竟瞬间安静了来。
冯德文笨拙而急切的扭着身子往前挪,眼睛眨都眨地盯着小熊。他张嘴叼住了熊耳朵,像小狗抢似的,小心翼翼地往自己身边拖。
“看样子是没事了。天辛苦你们了,先回去吧,有事我会给你们打电话。”柏杨。
“哎,的。过还有──”医生本正经地嘱咐,“患者门内部的有些撕裂伤,建议愈合之前要再有性生活,然染了就麻烦了。”他抬头看了看周围堆积如山的具,又补充了句:“趣用品也能用。”
柏杨的脸子红了。
他咳嗽了两声,糊地应付了几句便匆匆送了客。
待他再回到地室时,冯德文正用包着纱布的小截胳膊夹着小熊,用贴在上面厌其烦的遍遍蹭。
见他终于安静来了,柏杨便要关灯回楼上处理工作上的事。
“啪”,明晃晃的灯光瞬间熄灭,在这片漆黑之,突然间传来了个声音。
“谢...谢...大哥...哥...”
每个字都咬得非常用力,像是在努力要把话说清楚。
因疲惫积累的睡意消散的干二净。
地室的灯光再次亮起,映得冯德文睁得圆圆的双眼也亮晶晶的,全然看以往的毒算计。
“你,叫我什么?”柏杨的声音有些颤抖。
冯德文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解地重复:“哥……哥?”
柏杨愣住了,因为这声哥哥,让他禁想起了个同样喊他哥哥的男孩——顾西。
他直以为冯德文只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