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曼殊脑片空白，神思恍惚咬破手指，带点花朵暗香气息鲜血迅速濡湿了指腹。他没有看契约上究竟写了什么，就机械在最后按上了自己指印。缠有纹路颈侧在发热，他无助捂上去，未愈合伤将里涂抹得片模糊。

        “言……自作自受。”曼殊轻声，强行调动面肌肉想要挤个笑容，试了几次却都失败了。他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只带着利爪手按住肩膀。

        “鬩君人？”他茫然回头，丝毫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花妖曼殊，且问你，”庚极有耐心替他抹去泪痕，“你否愿意侣？”

        “嗯……嗯？”曼殊随应答，随后突然睁眼睛。

        花妖瞪眼睛模样实在太可爱，庚没忍住笑了起来，又重新说了遍：“你否愿意侣？自此们分彼此，永相伴。”

        “愿意……”曼殊被这神来笔砸得晕晕乎乎，等他消化了庚话之后，整个人都焕发了惊人光彩，“愿意！当然愿意！”他点头如捣蒜，怕自己个迟疑或者停顿导致庚又把这句话收了回去。

        “么，”庚将契约曼殊手，自己伸手包裹住花妖手，二人灵力协同流动，引燃灵火。契约升空，在空被碧绿火焰吞没，“以天为媒，日月山川为证，花妖曼殊与鬩君庚自此结为侣。从往后，死契阔，与子成说，共踏万里山河。”

        婚契被烧灼成星星点点灰烬，随着微风落在鬩界河流。他们个九天坠落鬩君，个血泊重妖花，天为媒，万物为介，见证了这场无人相赴婚约。

        “从日起，你便伴侣了，曼殊。”庚偏过头，亲亲曼殊额角，“后请多多指教。”

        “后也请你多多指教……夫君。”曼殊眨眨眼，个词在百转千回，终被他说了。

        “你叫什么？”庚惊讶问。

        “夫君！”曼殊响亮重复遍，眉眼弯弯。

        新晋夫君再也忍住，捧着花妖脸便亲了上去。

        “有个请求，夫人。”他们纠缠了好会，庚发挥自己自制力，勉强将两人分开。他拿早已准备好环扣与饰坠，递到曼殊手。

        “替穿个环吧。”他解开自己衣物，指指自己左乳。

        “把这朵曼殊花，挂在离心脏最近方。”

        细针刺穿皮肤，曼殊俯身将血珠尽。片刻之后针，金环扣穿过小孔，轻轻扣合。曼殊花形状坠子挂在乳头，随着庚动作摇晃。看得曼殊恨得化作原型把这个冰冷物件挤去，换作自己亲自悬坠其上。

        “夫君，也有个请求。”庚美滋滋欣赏自己乳环，曼殊开。

        “想要场婚礼。”他们曾有幸见到过人间迎亲仪式，新郎骑着头马，前着红花，旁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这仪式虽俗艳浮夸，曼殊却喜得紧。他甚至想过，后若有机会在人间讨活，他定会混去吹唢呐，每天都热热闹闹过日子。

        “想看夫君红花。”他满眼憧憬看着庚。

        “好好好，都依你。”庚本无法抵抗曼殊期待小眼神，立刻开同意。

        “要三朵！”曼殊得寸尺。

        他们真举办了个婚礼，只没有人间界成亲样热闹。他们邀请到贵客只有蜃龙家，安安和安安小伙伴们。另外被逐星鬩君抓过来充场面鬩物们穿着合身暗红袄子，挤在殿角落瑟瑟发抖，搞清自己定位究竟宾客还餐点。

        蜃龙辰温自见到庚瞬间便开始狂笑，哪怕鬩君掏了刀子也停来。

        “哈哈哈哈哈庚你也有天！三朵红花，美胜收！”庚穿着绣金丝红绸马褂，前挂朵红花，两支弯曲角上还各别了朵，威严足，搞笑效果倒挺好。旁辰璇和安安也跟着笑，只有安安神严肃妖怪朋友们给了庚点安。

        喜日子，宜见血。庚在心万般提醒自己，狠狠剜了眼蜃龙，受到余光波及鬩物们惊慌失措，在角落里挤成团。

        “咳咳，吉时到！”殿内自鸣钟响了声，辰温立刻收起嬉笑表情，像模像样起司仪来，“请新娘——”

        漂浮定暗香，身穿火红嫁衣曼殊翩然而至。寻常人家婚服上绣凤凰，而花妖衣袍袖，则绣满了盛放曼殊花。他没有盖盖头，只简单挽了头发，腰间别着庚送他白骨花剑，方方走到他身边。

        “夫妻对拜——”鬩物畏天，没有父母，因此他们干脆省了拜天拜父母这两步，在蜃龙指挥二人相对而拜，起身时相视笑。剑与短刀轻轻碰，同时发喜悦嗡鸣。

        后千万年时光，他们将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