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遇

        这些小痞子手都揣在兜里,很可能藏着黑枪,何卓庆幸开的是自己的中档车,不然开老板的车来,方圆十里的流氓都要来杀人越货了。

        何卓依然挂着职业微笑,这样不会激化情绪,要钱好说,伤害必须规避到零。

        他很担心池霖说错话,想给池霖提醒,用余光扫到副驾驶,差点推翻职业素养骂个脏话出来。

        副驾驶的车门开了条缝,池霖早跑了,居然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撂何卓一人面对腥风血雨,白瞎何卓还打算独当一面,替池霖挡下危险,人家溜得比耗子还快!

        有经验是这样的。

        池霖偷偷从车缝爬出去,他妈妈别的没教他,遇见流氓要怎么干,教得一清二楚,所以池霖连一点迟疑和犹豫都没有,直接跑路了。

        他藏在车尾,小心观察着流氓们的行动,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何卓身上,不管别的。

        何卓的车后方还停着一辆废弃的旧车,池霖找准机会,一口气溜过去,藏在视野盲区,他等了几秒钟,没有一个人注意他,于是放心地沿着桥栏杆往回走,没什么目的地,脚步都悠闲了,呆呆地观察着地面,哪像在逃跑啊。

        他走了一半,刚刚在河堤见过的保镖正走上桥,脚步整齐划一,像机器人,气势十足,并不理会一边的池霖,往何卓那去。

        池霖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依然按照原来的路线行进,他走下桥,河岸的街道旁边有很多刷着白漆的矮房子,他踩过屋前的草坪,一间一间往屋里打量。

        他记得自己的家在更里面,一个错综复杂、羊肠小道的地方,八成找不着,他只是找个没人住的地方,以前回不了家也是这么解决的睡觉问题,过几天他妈妈总能领他回家。

        池霖如愿发现第五间没人住,不过主人会不会回来他不保证,他不觉得林禹会来找他,看来只能稀里糊涂地混了。

        池霖从窗口翻进去,里面家具有股潮湿的霉味,也破破烂烂,能偷走的东西都被小偷偷得精光,池霖很自如地坐上裂出海绵的沙发,拿起地板上一本卷边的陈年杂志看,他主要是看图片,字全部忽略。

        池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干什么,也不打算计划,这种时刻,却有人在外敲门,池霖警觉起来,他看到窗户还开着,跑过去关窗,可是手指刚碰到窗扇,敲门的身影走了过来,池霖像触电般逃开,藏到墙角的阴影躲起来,那人从窗口探身扫视一圈,池霖以为他也要翻进屋,心跳如急促的鼓点。

        这人却不按常理出牌,放着大开的窗户不利用,又转而回到门前,还敲门示意:“我进来了,别怕。”

        他的声音很沉稳,但是语气有点藏不住的玩世不恭,是好听的声音,池霖觉得有点耳熟。

        没人开门,他就自己扭门锁,这屋年久失修,门锁对于身强体健的男人来说,就是一介摆设,他只消用点劲,锁就捣坏了,门开了一半,金赤的阳光一涌而入,色调与亮度朦胧柔和,这人修长的身形在地上投出拉伸的影子,影子的头顶紧挨着池霖的脚趾。

        他走进来,影子已经将池霖整个吞没了,池霖很害怕,又逆光,看不清他,只大概知道他头发是大红色,就是在河堤蒙着脸抽烟的人。

        他在池霖身前蹲下来,和接触胆小的动物一样,池霖眼睛睁得大大的,睫毛伸展上翘,看得人心痒痒。

        他扯下挡脸的格子布,路出一张鬼斧神工的脸,自带星光,池霖又揣测也许只是他的头发太红了,刺眼睛。

        “我重新染了头发,你喜不喜欢?”

        他这语气,好像跟池霖做了十几年朋友一样熟稔,池霖在他面孔上仔细观察,黑暗都掩不住他的耀眼,继而做出评价:“我见过你。”

        “你确实见过我。你刚没认出我么?不公平,我可一眼认出你了。”

        池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他见过面,如实讲:“你的脸粘在好多人墙上,还印在书上,还老出现在电视里面,我当然见过你啊,你为什么会认出我?你认识我么?我怎么不知道?”

        Zac被池霖这三连问问懵了,他都不知道池霖是不是在逗他,他随便在哪路个面,引发尖叫混乱都是轻的,池霖真不知道他是谁?

        Zac盯着池霖的眼睛,三秒以后,他确信池霖是认真的,他知道撒谎作秀的人是什么样,池霖跟他们绝不相同。

        池霖追问他:“你为什么会印在书上啊?别人为什么要把你粘在墙上?”

        Zac转了转眼睛,跟池霖瞎扯蛋:“因为我是一个大明星的司机,我跟那个明星长得很像,他们印的是明星的脸,不是我的脸。”

        池霖唬住了,点点头,Zac坏笑着掐池霖的脸蛋,池霖被下药的骚样他可还记着呢,没想到药效过了是这么个蠢蛋,他还挺喜欢的,不做作,没心眼。

        池霖指了指Zac吊着绷带的左臂:“你这里受伤了吗?”

        “嗯。”Zac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我和一百个人打架,我把他们脑浆都打出来了,他们就弄了我一条胳膊,我厉害么?”

        “厉害。”

        Zac知道池霖当时被下了药,已经神智不清,现在不记得他了,他也不提那茬,被下春药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既然池霖完好如初,那么就当没发生过。

        池霖那时骚成那样,是个男人都想操他,这会儿再对上池霖单纯的眼睛,Zac直接打消了带他上床的念头,得先接触,再相处,循序渐进。

        Zac问池霖:“开车带你的人是谁?”

        池霖道:“是助理。”

        “你的助理?”

        “不是,是林禹的。”

        Zac沉默了。

        池霖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说话了,抢过话题,追着问他:“你为什么来找我啊?你叫什么?我们没有见过面吧?我为什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啊?”

        池霖小话痨,问题多得不要钱,Zac随便挑了一个回答,心底里其实在不爽:“叫我渣爷。”

        池霖笑起来,眼睛成了弯月,上下睫毛交织在一处,更浓更密:“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很渣啊?”

        Zac笑了一下,他突然开口,问出一个很不绅士、极度僭越的问题:“林禹有没有睡你?”

        “什么叫睡我?”

        Zac眯起眼:“操你。”

        池霖发骚的样子很惊人,Zac不觉得有男人能抵抗这种诱惑。

        池霖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也不会害羞,也不会羞愤,一五一十地告诉Zac:“他在车上操了我一次,在床上操了我三次,我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要不是池霖带着笑,Zac要以为林禹把他强暴了一天。

        池霖发现渣爷又不讲话了,他观察着渣爷的表情,可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你不高兴吗?”

        “没有。”Zac恢复笑意,“我看见你高兴得很,骚霖霖。”

        他拽住池霖的手腕,拉起来,带他往屋外走。

        池霖想提醒渣爷外面有流氓,但是渣爷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抢了先机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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