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灵月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这人尽还有心情要挟自己。
“你在我身上到底施了什么妖法,不但让我灵力尽失,连双腿也软作一团!”
雷殇洬俊眉一蹙,不明所以的望着冼灵月。说她双腿变软是因为自己施了点法术,那还可以理解,但这灵力一事却非自己所为。
“不要用这种无辜的眼神望着我!”冼灵月白了他一眼。
雷殇洬深觉蹊跷,回想之前在潭面上,冼灵月拼死要杀自己,原以为是因为自己夺了她的清白,她委屈含恨,此时想来并非如此……
未等冼灵月再开口,雷殇洬一把执起她的手腕,直按手脉。
“你体内怎会有禁仙咒?”雷殇洬脸色一沉。
冼灵月一愣,尽显茫然。
这禁仙咒单从字面上,便知是针对神仙的!是谁这么恶毒趁着自己不注意下了这毒?一股怒火直上脑门,想她乃修仙之人,被施了这种咒后,便将多年辛苦修为禁封,成了个普通凡人。可恨啊,若是查出是谁下得咒,一定要将此人大卸八块后再挫骨扬灰!
“告诉我怎么化解禁仙咒?”冼灵月恨得纤指紧攥,双眸血红。
“要化解此咒,必非一朝一夕!月儿别急,好在这禁仙咒对你身体并无影响,待离开此处后,本座再寻法子为你解开!”雷殇洬寻了个能安慰冼灵月的理由,让她先将这事搁下,待离开山洞后从长计议。
冼灵月心有不甘,却也无计,只能应了雷殇洬。
雷殇洬替将她双脚的咒解了开。
冼灵月两脚一落地,便推开雷殇洬,昂首大步向前。
雷殇洬不放心她,便紧跟其后,在他身后是一跳一蹦的神蛋。
三人排成一线,沿着山洞走上一会,洞里的景象陡然又发生改变。
只见一片广袤大漠横卧在眼前。风沙走石间,黄浪滚滚,一阵阵灼热从脚下的细沙中传来,滚烫的感觉,让三人以为进了蒸笼,热得汗流满面,脑眼昏花。
天地一片苍黄,除了黄色,再无其他颜色。生命在此几乎消尽,除了此三人,连棵草影都不见。
脚下是赤热的黄沙,耳边是呼呼的狂风。眨眼间,飞沙被卷起,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直向他们扑来。
“快跑!” 雷殇洬惊呼一声,一扬,人已飞出老远。
神蛋闻声,立即张开两只小翅膀跟着飞起。唯有冼灵月纹丝不动地蹲在原地。
眼见那风沙铺天盖来,雷殇洬气红了眼。这女人怎么在每次遇险时都摆个授死样,她以为自己长着钢身铁臂么!
飞沙弥满间,冼灵月已睁不开眼,见雷殇洬和神蛋先后离去,她负气地干脆双手环胸,红唇一咬,干脆将头埋进膝盖,原地不动。
“真不想活了么!”雷殇洬厉声呼道,脚尖一旋,在那风沙扑来之前,将冼灵月打横抱了去。
那风沙如同长了眼般,遂即追着他们跑来。
雷殇洬不敢再停歇,直抱着冼灵月绕开那追杀的风沙。
那风沙见每次都落空,恼火地将身子层层叠起,转眼间一座堪比天高的黄色大山拔地而起,将大山将天空遮蔽,顿时天地无光,沙石狂舞苍穹。那大山挡住二人去路,弯起高大的身躯,从半山腰间伸出两只长长的手臂,想将两人捏死在手中。
冼灵月见势紧紧圈住雷殇洬的脖颈,见那两只长手臂伸来,心直往上提,脑中一懵,眼一闭直往雷殇洬怀中钻。
雷殇洬见多了她这无出息样,也算见怪不怪,无奈地摇摇头。担心一会的情景吓着她,干脆将披风一拉,将她整个头遮了住。随后带着冼灵月瞬间移出几丈。
那大山两手扑了个空,疼得一阵呜鸣,声音洪亮,如同雷霆作响。
对着如此庞然大物,雷殇洬没有半丝恋战之心,只想速战速决,也好省点气力。见那黄沙大山此时已露出了人脸,料想这不过是轩辕晟烨使得一种虚幻阵,口中咒语开启。
诛魂剑发着莹莹绿光劈天而来。
诡异的绿光照得天地一片绿莹莹,宛如绿涛涌动。
大山被此阵势惹火,又伸出两只腿脚原地挪动起。
庞大沉重的身躯每动一步,便是地动山摇。
“来啊!本座倒要看看你还有何伎俩!”见大山已动怒,雷殇洬勾嘴一笑,腕中诛魂剑已出鞘。一片绿光划破天际,带着万千邪气,如饥饿许久的猛兽碰到美食,将那大山层层罩笼。如此架式,形同要将它占有后再一点点撕咬吞噬。大山已动了一分,受死之态已显。
拉着剑峰一转,对着大山的天灵盖直劈。
“轰”一声巨响,那大山被劈成两半倒下。漫天的飞沙从他驱体中散飞出,乌烟瘴气的让人不得呼吸。
冼灵月掩在雷殇洬的披风里,难受地干咳起。
刚才那一幕只在眨眼间,她只看到丁点场面,那大山便已倒下。雷殇洬还真有两下子!回头她掀开披风憋了眼诛魂剑,见它嗜血重重,不由打了个冷颤。
她不得不承认,这把剑是万恶之种,如此邪物是不该留存在世的。若非自己当年一时大意,上了雷殇洬的当,这剑应该还在长生洞的神鼎中,想必经过这么多年的熏化,剑中的邪气也许已被净化。
冼灵月不得不承认,诛魂剑是万恶之种,如此邪物是不该留存在世的。若非自己当年一时大意,上了雷殇洬的当,这剑应该还在长生洞的神鼎中,想必经过这么多年的熏化,剑中的邪气也许已被净化。
现在这剑的邪气似乎又增长不少,它就像一个处在成长中的猛兽,在每次吃饱喝足后,便突飞猛进的增长。每次这剑出场,似乎都比上回要强大许多,这是不是意味着此剑已快进入癫狂之状?一旦它发狂,这剑的主人还能控制得住它么?
冼灵月陷入沉思,对着诛魂剑,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罪人,深深的内疚油然而生。真是一步不慎,满盘皆输。一时大意,居然留下这么个祸害!她开始害怕,害怕有一天诛魂剑邪气满贯时,三界定是难逃厄运;更害怕,诛魂剑反客为主控制雷殇洬,犯下滔天大罪,她又该如何面对?
雷殇洬见她面色青白一片,表情异常沉重,知道她又开始走神,不由勾嘴一笑,点了点她高翘的鼻梁。
“又在胡思乱想个什么?”
冼灵月赶忙拉回思绪,不由自主又朝雷殇洬手上的诛魂剑膘了一眼,淡淡道:“这剑好像越来越强大了!”
雷殇洬见她原是为诛魂剑在烦,好笑地摇摇头。
“不管它变得有多强,终究是把剑而已!”雷殇洬不以为然道。
冼灵月虽有千言万语,却被雷殇洬一句话回过,她只得将话搁住。
两人沉寞起,四周越发显得寂静,只有风依旧在耳畔作响。脚下的黄沙在那大山倒下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又恢复原样。
冼灵月望望顶上的石壁,倏地从雷殇洬怀中挣脱。随后转过身,抛出一句:“此地不宜久留,如此平静,定是风雨预来的征兆!”
雷殇洬赞同地点头。两人正欲起步,适才发现少了神蛋。
“这小不点不知逃哪去了?”冼灵月带着几丝悲凉道。
雷殇洬眉峰一扬,含笑起:“我以为你当真不要它了!”
“谁说我不要了!它可是我的专用宠物!”冼灵月直嚷嚷,腹里却在说,它是我先遇上的,怎么着也轮不到你。虽然它胆小如鼠,长得又难看,还认敌为友,但我既然认了它,就有义务教好它。
“你激动个啥!本座没说要跟你抢!”
雷殇洬好笑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洞里闹开,这一路走来倒不无聊。
他们在洞里走上许久,也没再见到神蛋,料想神蛋可能已提前出了山洞。
冼灵月心里凉凉的,直骂神蛋是个自私鬼。
山洞里依旧变化万端,每一次平静下来,就有另一个危险潜伏。好在有雷殇洬在,多大的危险都被他化解掉。
两人这一路上,又攻破了数个幻阵,算是将天上地上所有阵法都一一领教遍。如此多的阵法,让两人头大,真不知轩辕晟烨下步又会摆出个什么阵法,阻拦他们。两人将心提紧,每走一步,都不忘向四处张望,确定安全后再走。
又一段路后,洞里的光线陡然间变暗,空间跟着变狭窄。之前一人能过的通道,现在只有瓶口粗。
见眼前的情势,两人猜想此处已是洞底,出口定在不远,心里的希望又点亮起。
“月儿!你还能坚持住么?”黑暗中,雷殇洬一把攥起冼灵月惊魂失措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
掌心里传来的温暖,瞬间安抚着冼灵月不安的心。
冼灵月望望四周,蹙定地点点头。其实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她什么都看不见,直觉告诉她,某个人此时正深情款款的望着她,誓要与她共患难。
冼灵月心一动,猛然间生出要与雷殇洬相守永远的念头,这让她吓了一跳,迅即又将这念头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