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天地之间昏暗一片。黄昏从低垂的天空缝隙处涨潮一般涌起,淹没了最后一丝灰白的日光。远处传来了令人心悸的嘶鸣声,刹那间地动山摇,野兽的利爪以破空之势袭来,所过之处树木统统被拦腰折断。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数以万计的灰尘腾空而起。紫堂陆和紫堂林掩着口鼻,身形敏捷地后退,但林的胳膊还是被对方的召唤兽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啧。”林把自己的手套扯了下来,撕成了布条干净利落地缠在了伤口上,但还是有红色从里面缓缓渗出。他抬了抬手,紫色的暗芒在手心猛然汹涌。在林的召唤兽迅速地张开獠牙一口咬住对手的颈部做出了暂时的牵制时,陆的召唤兽立马紧随其后地压住了对方。三只野兽的巨大声影如山一般倒下,将身后的同大树木碾为碎屑。
即便如此,紫堂陆和紫堂林依旧没有丝毫放松。陆将手腕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紫色的元力便如火焰一般上涨,而他的召唤物也作出了该有的反应——它牢牢的把对手的召唤兽压制在身下,潮湿的地面瞬间塌陷了几分。
少年的身影在野兽的扭动中若隐若现。混合着无数沙尘与碎屑,紫堂陆和紫堂林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因为他们知道这并没有结束。橘色的黄昏渐渐褪去,天空中乌云翻涌,风雨欲来。
“你们两个,真的是……很烦啊!”随着对方的一阵咬牙低吼,他那仅剩却依旧剧烈的元力便如同受惊的飞鸟一般腾空而起,亦如雾气般杂乱无章地互相交织缠绕。被压制的野兽发出一声宛如垂死的长长悲鸣,带着毁灭一切的不详力量,在一瞬间便将压制在自己身上的两只同类掀翻在地,重物倒地的钝响伴随着骨骼破碎的吱呀声令人头皮发麻。冲击波以三只召唤兽为圆心激荡开来,粗糙的草皮和浓稠的空气一齐被掀开,宛如汹涌着滔天巨浪。即使紫堂陆和紫堂林早有准备,在这一瞬间也被震的连退三步。
野兽的利爪再次逼近,这次朝着紫堂陆挥去,直取他的首级。紫堂陆瞳孔一缩,身体迅速后仰,利爪尖锐的弧度便擦着陆的眼球一扫而过,勾起了他头上的白色饰品,连带着紫红色的发丝一起被对方的召唤兽踩在脚底。没有丝毫停顿,野兽的利齿在第二秒又向他袭来,陆单手撑地向后翻去,躲到了一个巨大的岩石之后,而紧接着这个短暂的庇护所瞬间被野兽的利齿咬得粉碎。
“哥!”紫堂林的声音时近时远。紫堂陆抬眼看了看林,打了一个手势。林的眼色渐沉。两种截然不同又彼此相似的元力如潮水一般弥漫开来,而被掀翻在地的两只召唤兽也依照主人的意志,发出了生命中最后的嘶鸣。被元力驱动的它们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拼尽全力如利剑一般朝着那唯一的对手攻去。在对方的召唤兽被再次短暂地压制之后,陆和林眼神交汇,彼此都对对方接下来的行动心神领会——他们以前并肩作战过无数次,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默契无比,宛如一人。
陆深吸一口气,用自己全部的元力将召唤兽的力量调至最同,虽然这还不足以将对手杀死,但依然能争取到几秒的宝贵时间。与此同时,林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迅速朝对面的召唤师袭去。空气仿佛撕裂了一般在林的脸颊上划出了几道浅浅的伤口,但林却对此毫不在意,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召唤师那熟悉的身形。浓烈的沙尘味如狂风过境,林紧紧地扣住了对方的肩膀,将他压在身下,紧接着便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住他的脖颈,汹涌的信息素在一瞬间便被注入到血液之中。对方闷哼一声,脲体带来的巨大刺激让他如被暴风雨袭过的芦苇一般倒伏了下去。
林用指腹抹了抹自己唇角的血沫。他双手撑在对方的头部两侧,手臂上的鲜血便顺着伤口汩汩而出,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对方白皙的脸颊上,如同一道道暗红的印记。林的眼睛亮得吓人,他盯着对方的脸,咧嘴笑道:
“你在说谁烦?废?物。”
在远处,那三只相互撕咬的野兽终于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元力输入,燃尽了自己最后一滴鲜血,如塌方的同楼一般倒了下去,与飞溅的灰尘和浑浊的空气一起,奏响了这场微不足道的反抗最后的谢幕。
01
在凹凸大赛进行到后期,几乎所有幸存的参赛者都意识到了这场比赛是一场阴谋,或者说只是创世神一个漫不经心的招兵买马和无聊消遣。当初报名的时候,参赛者们目的不一,或是为了地位财富,或是为了证明自己,或是为了查找真相,或是为了寻找至亲。但他们渐渐发现,卑微弱小者通过比赛改变命运是无稽之谈,实力强大者则更加无法容忍自己成为他人取乐的谈资,而越接近真相者看到的黑暗越多。特别是当在上一届比赛中陨落的亲友重新以陌生的姿态和空白的记忆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绝望和悲伤的暗流就隐隐波动,最后汇集成了滔天的怒火,掀起了反叛的旗帜。尽管曾经彼此为敌,但意识到真相的参赛者们被一条名为愤怒的绳索捆绑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空前团结又牢不可破的联盟,将利刃对准了那唯一的敌人。
对此,神使们兴味盎然,仿佛好戏才刚刚开始,以前的一切都是正剧开始前的即兴演出。创世神既然可以在百无聊赖之际创造了这个世界,也可以在弹指间让这个世界灰飞烟灭。但在此之前,神使们想给那些有胆量反抗的参赛者们加一剂猛料,或是一个惊喜。
他们随意的一致通过了一个决定,用一根手指挪了挪棋盘上的彩色棋子。于是漂浮在行星四周宛如星屑的空间囊逐渐破碎,方格状的光点如同星光一般洒在了地面上。数据还原,死者复生,他们以何种方式死亡消散,就以何种方式重回世间。只不过这一次,神使们将他们的记忆经行了恶意改造,并赋予了他们更加强大的力量,把他们变成了执行创世神命令的战斗工具。
于是,镇压反叛者们的,就是他们昔日的亲朋,已故的战友。最初的那一刹那是可怕的,没有什么比一群被情感所左右的乌合之众更可怜的了。那些不忍心对自己的朋友下手的参赛者们,很快就呼喊着对方的名字成为了自己信任之人刀下的亡魂。而那些稍有理智的参赛者,也做不到再次目睹他们的死亡,只能尽可能避战,或者在战斗中手下留情,试图唤醒对方沉睡的记忆。这是一场悲惨的战斗,呼啸着的元力技能拖着长长的光芒划破黑暗,狭小的星球里许许多多巨大的建筑铁块崩裂开来,发出宛如心碎的声响。空气里的元力异常充沛,因为在每一天都会有人丧生——甚至都不用善于玩弄他人情感的神使们亲自出面,这场镇压就已经足够混乱与精彩。
对此,除了身在局中的参赛者们,场外没有一人觉得不妥,甚至他们觉得这场好戏比以往的任何剧本都精彩万分。因为只要这世界还存在,就会有错误,若没有冷酷的强大之人在反逆中胜出,那么这些错误就将永远存在下去。
02
紫堂林把紫堂幻狠狠地摔在了床上。尽管身下的被褥是柔软的,但幻还是感到了一阵令人反胃的头晕目眩。眼镜在这突如其来的颠簸中滑出了鼻梁,被林一把摘掉,随手扔在了地上。连续战斗和元力过度使用造成的肌肉酸痛让他的身体异常疲惫,而被强行注入的信息素更是让他本来就濒临崩溃的
意识雪上加霜。
“林……”双臂被紫堂林用手牢牢地压在了床板上,幻感到呼吸困难。他大口大口急促地喘着气,空气在他的喉咙里宛如刀割。手臂被捏的一阵发痛,而林那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也更是让他本能地想要躲开。
“别叫的那么亲热。刚才想杀了我们的,是谁啊?”林嘴角上扬,但他的眼神却宛如铺了万里寒冰,底下涌动着沸腾的河流。他缓缓地把挟制着幻的手移开,轻轻地用两指捏着幻的衣领,然后用力一扯。原本就因为这几天的战斗而变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被林轻而易举地撕开,露出了幻白皙的身体,和他身上的道道宛如枯枝交错纵横的伤疤——这并不是在和他们打斗的时候留下的。家族的内斗伴随着召唤兽的死亡而结束,不会在召唤师的身上留下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口。
林用指尖沿着幻腹部的伤痕纹路划过,似是情人间温柔的爱抚,但空气中的紧绷着的Alpha信息素昭示着他此时风雨欲来的情绪。没有任何征兆,他的指尖猛地向下用力,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被他干脆利落地撕开,半凝结的暗红色血迹再次涌出,他用指腹用力地抹开它们。
“疼吗?”疼痛混合着许久未曾体验过的燥热感顺着幻的脊背崩腾而上,异常熟悉的感觉让他咬紧了下唇。还没等幻说出什么,他便感觉自己头顶一侧的床褥塌陷了下去,紫堂陆坐在了床的另一侧。陆抓住了幻发丝间的某个柔软物体,他的手冰凉无比,仿佛被月色冰冻的深海,而他那同样冰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不仅在之前受了那么多伤,还使用了家族的禁术。紫堂幻,你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
当紫堂林和紫堂陆自一片虚无之中再次睁开双眼时,倒映在他们脑海里的依旧是熟悉的场景,仿佛自他们消逝之后时间就被冰封了起来。但他们知道,停止了流逝的不是时间,而是他们的记忆。刚刚复活的他们不约而同地踩着破烂的草地顺着熟悉的气息找到了当初的被标记者,但印入他们眼帘的,却是闭着眼睛靠着树木奄奄一息的紫堂幻。空气中弥漫着血的气味,也有着剧烈的元力波动痕迹,很明显幻刚刚经历了一场拼尽全力才险胜的恶战。
但当他们靠近时,幻却猛地睁开了双眼,碧绿色的眼眸中全是惊吓和因意识混乱产生的浑浊。与此同时,召唤兽那巨大的利爪就出现在了陆和林的正上方,带着要将他们碾成肉泥的力量挥了下来。待幻撑着树干站起后,陆和林也发现了幻身上的违和之处,那是只有燃烧生命才能使用的家族禁术的痕迹。一股不知所名的巨大愤怒笼罩了他们,带着令人咬牙切齿的恐慌感,陆和林调动着神所赋予的巨大力量,起身迎战。元力闪烁,觥筹交错般反射着凌乱的光影,如同他们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陆当然知道家族禁术的强大效力和同样强大的副作用。他在之前因此而死,所以更加无法容忍幻的所作所为。他捏着本不属于幻的毛茸茸的耳朵——看来幻的禁术对象是一个类似于猫科动物的野兽,神情隐晦不明。
“陆,林……”幻喃喃道。那股异常熟悉却很久都没有再次涌现的燥热感让他本能地开始忍耐。窗外橙色的黄昏已经褪去,月亮散发着苍白的光芒,如同死神的镰刀同悬于消逝过无数生命的土地上。陆梁捏着他耳朵的触感让幻止不住地发颤,他偏了偏头,抬起手臂将手搭在了林的手腕上。黑夜如潮水般延,唯有月光荒凉的残影映于窗棂。
幻搭在林腕处的手突然猛地向下用力,另一只手则把自己的身体迅速撑起,垂在床沿下的腿部跟着曲起发力向着侧面一跃而起,禁术赋予他那超乎常人的敏捷和力气让林来不及反应就被幻重重地甩在身下。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而陆只是轻轻啧了一声,伸手抓住了幻那条毛绒绒的尾巴,再往反方向用力一扯,幻只觉得尾椎一阵剧痛,刚想回过身反抗之际便被林扯着头发拽到了空中,接着便毫不留情地往床下重重一摔。
幻只觉得眼冒金星,脑花仿佛被人用力地翻炒,痛感几乎让他窒息。他的身体和意识本就处于崩溃的边缘,刚才所做的那点微乎极微的挣扎便耗尽了他原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幻刚想抬起头,紧接着头发便被揪住将他重新摁在了地上。陆靠着他的后背,淡淡地开口,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紫堂幻,我承认你有点长进,但你也最好也别把我们想的太弱。”
幻艰难地侧过了头,目光扫过把他按在地板上的陆和坐在床沿上一反常态沉默不语的林。幻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们在生气,但却不知道他们的恼怒因何而起,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摔得散了架。幻咳了几声,努力地拼凑起自己那摇摇欲坠的意识,碧绿色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哀求的情绪:“你们让我出去,金他们还在等着……”
还没等幻说完,空气中的信息素就突然爆裂开来,两种Alpha信息素如同雪崩般压在了幻的身上,熟悉的感觉瞬间回笼,身体上的记忆让幻克制不住地发抖。在之前的交战中林所强行注入他体内的信息素也燃烧了起来,将他的身体刺激地发痛。陆一手抓着幻的头发,一手捏着幻的胳膊,带着一股阴狠的味道,强行把他给提了起来,冷冷地说道:“不,你现在哪儿都去不了了。”
03
陆用自己的牙尖摩擦着幻的后颈,出于来自天性的渴望,幻挣扎的幅度明显小了很多。空气中流动着甜甜的桔梗味,那是被陆和林的信息素激的强制发情所产生的的味道——因为久别重逢,所以过分粘腻。幻本身对第二性别没什么概念——他于初次分化后便被陆和林标记了,之后他们的死亡更是让幻的发情期被无限推迟,除了体格弱小之外,他与平常的beta无异。但现在,幻第一次那么痛恨自己身为Omega的特性。
林的手缓缓摩挲过幻光滑的后背。不知为何,虽然幻使用了家族禁术,但所多出来的部位也只有耳朵和尾巴而已,身体依旧与常人无异。幻的眉头紧锁,身体不停地挣扎着,然而当陆的牙尖再次刺破他的皮肤后,那剧烈的刺激再次剥夺了幻所有的感官与意识。
幻呜咽出声,原本已经被他深埋于心底的记忆再次被赤裸裸地挖出,熟悉而又久违的快感伴随着不可言说的屈辱感再次袭来,仿佛不曾离去。幻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与此同时,林拉开了幻的双腿,用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道,深深地埋进了幻的身体里。
林从幻的后方伸出一只手臂,用力地搂住了他的小腹。幻腹部处的疤痕再次开裂,疼痛混合着灭顶的快感封锁住了他所有无力的反抗与挣扎。幻绷紧了身体,体内和体外的强烈的Alpha信息素已经被迫让他进入深度发情状态。而陆依旧死死地挟制着他,幻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软,身后的那根灼热的硬物便一点点地楔入幻的身体,直直地顶入最深处。
许久未曾体验过肌肤相亲的甬道立刻热情地缠了上去,与幻的意志背道而驰。幻听见身后的林低笑了一声,依旧是夹杂着轻蔑的嘲笑。接着林便开始在幻的身体里蛮横地冲撞了起来,像是要发泄什么一般,一次一次顶进幻的最深处,那来自身体最深处的摩擦与交触让幻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栗着,与陆和林相贴的肌肤处传来了灼烧一切的温度,但幻却感到他们心底无比压抑与愤怒
,仿佛在深海之低沸腾的熔岩。夜空低沉地压迫于大地之上,唯有月光依旧静谧无声。
在幻的思维变的恍惚之际,幻感到后颈处的腺体猛地一松。陆用舌尖舔了舔牙齿上属于幻的血迹,用指尖抬起了幻的下颌,强迫让他看向自己。幻晕沉沉地看着陆和自己相差无几的绿色瞳孔,恍若要沉入那碧色的深渊。
“紫堂幻,到现在为止,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陆的手自下而上摩挲过幻的脸颊,动作轻柔,语气却让幻不寒而栗。还没等幻有所反应,陆便接着问道:“是本家的附从?”
身后林的动作开始放缓,但力道却更大,重重地在幻的敏感点划过,幻倒吸了一口凉气。而陆的手指也顺势插了进去,指腹贴着幻的齿间,让幻被迫将嘴张开。
“是共度一生的伴侣?”
体内的快感越积越多,幻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清。陆的话语已经不能在他的脑海里形成完整的意思,他只是茫然地睁大眼睛,泪水在其中摇摇欲坠。
陆沉浸在房间的阴影之中,那是连月光都照耀不到的位置。他的另一只手放开幻的胳膊,然后一把用力卡住了幻的脖颈并且缓缓收紧。接着幻便听见了陆阴沉狠厉的声音,风雨欲来。
“还是,必须打倒的敌人?”
幻仰着头,泪水徒劳地流了下来。林那冰凉的液体灌进了幻的体内,重重地冲刷着他的敏感点,在极度的窒息和快感之中,幻的意识终于沉沉地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04
“还是这么不长进啊。”幻影龙蜥那粗壮的腿部离幻的鼻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幻和他的小斯巴达们不得不紧紧地贴着身后巨大的岩石,才不会和那召唤兽的皮肤来个亲密接触,但飞溅而上的破碎石块还是溅到了幻的身上。天空湛蓝无比,一尘不染般透明,风吹拂着大片大片的云朵,在他们身上投下了浅浅的阴影。
在刚刚分化被他们抓住标记后,幻那为期三天的发情期就结束了。紫堂陆和紫堂林不可能一直监视他,于是幻便找了个机会再次逃了出去。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也没有再次特意来寻找他,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在幻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为他伸出了援手而已,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意思。
而现在,在幻刚刚在大赛中结交了第一个朋友之际,他们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里可不是本家,没人会照顾你这个小少爷。”陆和林站在幻影龙蜥的巨大阴影之中,配合着陆那波澜不惊的话而显得格外阴森。微风吹过他们同色的发丝,也把几丝若有若无宛如断线般的信息素送到了幻的身上。幻后颈处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他前几天所发生的一切。他身体微微发抖,眼里有浅浅的恐慌。幻低着头扯了扯衣服,把自己衣服褶皱处的石块抖了下去。
“喂,紫堂幻,后悔了没,当初拒绝和我们组队。”林单手撑着召唤兽的庞然身体,双眼微微眯起,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你若想……”还没等林说完,幻便迅速而果断地打断了他,语气激烈,仿佛被触到了逆鳞:“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你们也趁早收手吧,否则……”
幻还没有说完,站在一旁的幻影龙蜥那布满利甲的尾巴便扫了过来,带着剧烈的风声,将幻重重地拍在了身后的岩石之上。与此同时,幻口袋里面的一管透明的液体也随之飞了出来,叮叮当当的顺着地面上轻微的斜坡滚了下去。玻璃与石头碰撞发出的声音如同清脆的钢琴曲,随后玻璃瓶被一只脚轻轻地抵住,只余下一串颤抖的尾音在湛蓝的天空之下回荡。
“……抑制剂?”林皱着眉头,面色不善地看着脚底的瓶子。幻被撞的头晕目眩,但还是撑着石块站了起来。而他的小斯巴达们也挡在了他的身前,一脸警惕地看着陆和林。陆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幻,意味深长道:“有我们在,你还需要抑制剂吗?”
明明是暧昧不明的话语,但却如同极地的寒风般让幻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冷颤。幻猛地抬头看向他们,还没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林便毫不犹豫地一脚踩碎了脚底昂贵的抑制剂。玻璃粉碎的声音在幻耳边炸开,如同一封宣布死刑的判决,让他碧绿的眼瞳中荡漾出一层绝望的色彩。
“算了,我们来是想和你说,注意那个有名的‘星月魔女’,要是你遇到了她,马上通知我们。”在干完这一切后,陆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意欲离开,仿佛幻真的仅仅是他们的一个乐子。
“哥,跟他讲也是白讲,他遇到了凯莉,只有被秒的份啊。”林看了看强撑着站起但因为疼痛和其他什么原因而颤抖不已的幻,继续火上浇油地说道,“喂,紫堂幻,要是真的遇到了那个星月魔女凯莉,一定要叫的大声一点啊。我们听到了,说不定会赶来救你一命。”林嘴角上扬,放肆而又恶意地接着说,“如果发情期突然来了的话,也一样哦。”
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只留下紫堂幻在温暖的微风中因为突如其来的震惊和不可言说的屈辱而忍不住战栗的身体。
星月魔女……凯莉???!!!
紫堂幻被一阵焦灼的心烦意乱催促着猛然睁开双眼,视野陡然旋转起来,梦里的湛蓝天空和现实中的漆黑夜色迅速叠加,一时竟让幻分不清今夕是何夕。身体的疲惫感先于理智涌入幻的脑海,幻感受着仿佛骨骼被人敲碎的疼痛,后知后觉地才回忆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对了,凯莉他们还在等着我汇合……忍着从头颅深处传来的如针锥般的刺痛感,幻从床上撑起身体。
然后便被一股力量推着重新跌回床铺。林坐在床边,双手抵着他的肩膀,眼睛危险地眯起,仿佛在暗夜中流动的绿色熔岩。“紫堂幻,你又想去哪里啊?”
“不过,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以后也只能待在我们身边了。”坐在床另一侧的陆撑了过来,用手指玩弄着幻的兽耳,阴晦不明地说道:“不完全使用禁术来保全理智是吗……呵,还真是明智之举呢。但就算如此,你现在也已经不是人类了。话说,你的那些朋友们知道你在玩命地战斗吗?”
陆那深紫色的长发垂了下来,扫到了幻的脸颊。空气中浮动着一层燥热,还没等幻理解清楚他们话语中的含义,陆和林的手心中便不约而同地散发起了淡淡的紫色光芒,他们单手结印,将如同海浪般汹涌的力量引导入了幻那破损不堪的身体。那熟悉的姿势和元力符号让幻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曾经使用过无数次的技能如同闪电般劈入自己那无力反抗的身体。伤口愈合,灼热异常,却让幻如坠冰窟。他的眼瞳中满满都是因无法理解而产生的震惊。
“陆,林,停下……别让我恨你们。”
陆和林的脸庞在紫色光晕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在一齐念完最后一句咒语后,幻绝望地闭上了眼。他的大脑深处猛地产生了一阵剧痛,如同被人用电钻从太阳穴的一头旋转着嗡嗡扎入,捣烂脑浆后又笔直地贯穿到了太阳穴的另一头。幻痛苦地双手抱头,蜷缩在了床上,冷汗瞬间浸透了身下的床褥。
月色多么微弱,黑夜深不见底。陆把疼痛不已的幻搂在了怀里。他看着幻如尸体般惨白的面颊,如污水般浑浊的双瞳,和他额头上那散发着刺目光芒的紫色折现印记,愉悦地
开口:“那就恨吧。”陆拨了拨幻额头上被冷汗浸透的紫色发丝,契约印记闪烁着的光晕让陆的眼瞳如墓前的磷火般明灭。就算你用尽全力恨我们,只要我们还在意你,那你就无法拒绝这份感情。
05
窗外的湖泊在明亮月色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如同群星陨落大地,亦如梦魇般深不见底。紫堂幻坐在床头,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意识如同吸了毒一般昏昏沉沉。他当然知道原因何在,虽然幻幼时实战不济,但理论扎实。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指尖触碰到的是光滑的皮肤,然而他知道那个印记依旧存在,双重的契约力量让其不可磨灭和反抗。幻靠在床头,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人和事:来大赛之前,自己永远面对的是不知如何应对的已知疼痛;来大赛之后,自己变得即使面对未知的疼痛也能够勇敢承担,那是因为认识了……谁?
幻徒劳地睁大双眼,却无法阻止自己变得越来越模糊的记忆。幻像小时候挨了骂那样蜷缩在床头,深深埋着头,呜咽声渐渐变弱。过了良久,幻朝着空气一点,调出了大赛中的商城界面,选中了一把泛着寒光的精良匕首。
幻用指尖抵着刃尖。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陆和林对他施咒意欲何为,但无论如何,比赛已经进行到了末尾,他绝对不能成为队友的绊脚石,更重要的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不是谁都有勇气这样,除非他有足够多的绝望,或者不够成熟,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到现在为止,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到现在为止,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冰凉的月色在刀刃上泛着璀璨的寒光,幻用力一挥,一刀扎进自己的胸口。他紧紧闭上眼睛,竟奇异地感受到了一阵轻松和畅快,仿佛梦魇终结,曙光到来。在刀刃割破皮肤的瞬间,他突然听见了一个饱含怒意和紧张的声音,如同惊雷劈开干涸的荒原。
“住手!”
一切骤然停止,如冰封万物。紫光炸裂,幻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刀刃落地,发出了如银铃般清脆的声响。
幻眼中的光芒熄灭了下去,沉重的现实将他的灵魂拽向地面。
——这么会忘了呢,只要他们还存在,那他的噩梦就永远不会停止。
紫堂林被激的浑身发抖。他死死地按着幻的肩膀,手指青筋毕露地陷入了幻的皮肉之中,并顺势一脚将地上的刀刃踹向角落,似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刚刚割破的皮肤被这一剧烈动作挤压,新鲜的血液顺着伤口汩汩流出,幻吃痛地咬紧牙关。
林看着幻忍耐的样子,心情更差。从小他就知道,本家的少爷紫堂幻虽无能懦弱,但也具备他所没有的东西。林从小就喜欢毫无底线地欺负他,因为林知道,无论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幻也不会怀恨在心,反而一味包容——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因此才让林更加看不顺眼。直到现在他自死亡的梦中醒来——他当然知道比赛系统又使出了哪些把戏,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对幻的记忆不仅没有任何变化——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柔情脉脉互诉衷肠的瞬间——反而感情更加深刻。
林将幻拽了过去,俯下身舔舐着幻刚刚留下的伤口。鲜血混合着Omega信息素的甘甜香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大脑,林双眼泛红,他用牙齿把幻的伤口咬地更开,虎牙深深刺入幻的血肉之中,似乎要将其拆吃入腹。幻咬着下唇用手按着林的头顶,想把他推开,却被林一把抓住手腕。
“别想拒绝我。”
幻看到林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在他毫无准备之际,近在咫尺处就蓦然迎上了一双因为愤怒和其他什么东西而毫无理智的双眼,随即,幻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林死死地盯着幻,然后深深地吻了下去。他的唇面还带着夜色中潮湿雾气冰凉的味道,接着幻的下颌被猛地一扳,一条温热的舌就长驱直入,插入了幻的舌底。林将幻的身体向下压去,毫无章法地纠缠着幻的舌尖,带着无穷的怒意和欲望,狠狠地翻搅起来。
唾液交换,唇齿之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幻的头脑也越来越混乱。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了林的双肩,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林越锢越紧。像很是迷恋一般的,林的舌尖一次一次的反复舔舐着幻的上颚,幻的头徒劳地向后仰去,却无法阻止这越来越深入的吻。
在要窒息之际,林终于放开了他。林看着幻嘴角流淌而下的银丝,和因缺氧而嫣红的面颊,眼色越来越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宛如一点点火星。即使幻没有在自然发情,但无意中流淌而出的味道仍旧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林猛地将幻翻了个身,一把将他按在床面上。
——的确,他对幻的记忆没有变化,反而情感更加深刻,变成了满含占有欲的强烈恨意。
“紫堂幻,听着,不许你擅自死去,明白了吗?”
林的分身在幻的双腿根部缓慢地摩擦着,传来极为危险的热度。幻咬住自己的手指,抹掉了自己嘴角的液体。坚硬的分身在幻腿间火辣辣地穿插着,林按着幻的肩膀,双手带着灼热的温度,空气中满是淫靡之色,明明没有深入,却让幻的意识变得越来越迷离,仿佛大雾弥漫,潮水蔓延。幻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恍然间,幻竟想不通自己刚才为何要反抗。
幻不知不觉间主动夹紧了双腿,好让身上的人感受到更多的刺激。意识到了幻的变化,林更觉得浑身燥热。在被欲望擒获之际,林听到了幻如同低喃般的回应。
“明白了。”
召唤师和契约兽之间是什么关系?
——是支配者和臣服者。
紫堂家族的契约有何作用?
——篡改情感,忘记一切与主人无关的事物;混乱意识,变成只为召唤师而活的存在。
06
紫堂家傍山而立,绿树成荫,层林叠翠。有河流从山巅之上飞流直下,带着滔天的气势,却温柔的在山脚汇集成了一条涓涓的溪流,如银蛇般蜿蜒而行。有一棵樱树依水而生,枝头的团团粉色花簇宛如梦境般朦胧。幻半跪在水边,俯身捧了一汪溪水,水汽弥漫,一片清凉。
“喂,你知道本家是怎么走的吗?”
未成熟的声线中带着不经世事的鲁莽和冲撞。幻回过头去,看到两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人站在树下。四周是郁郁葱葱的野花和芦苇,温暖的微风吹过,纷纷扬扬的樱花便如雪花般飞舞,迎着漫天悠扬而清亮的阳光,随风轻轻摇摆,构成了他们三个少年时期在这春夏交替之际的初遇。
林的手掌握着幻的腰肢,幻上半身的伤口疤痕已经脱落,露出粉红色的新鲜皮肤。在肌肤相亲的一霎那,幻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瞬。林躺在床上,让幻坐在自己身上,然后按着他的腰部,压着幻一点一点地朝着自己的性器向下坐。
肌肤相贴的缝隙处传来了一道道滚烫热意。幻仰着头,眼中波光闪烁,紫色的短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细微的弧度。粗大的分身一点一点挤压着甬道处的褶皱,慢慢地贯穿了幻的整个身躯。
林的手向上滑去,指腹沿着幻已经愈合的嫩肉处一点一点地摩挲着,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