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狗血俗tao大结局,微nue,慎dian

        这场暴虐的性事,一直持续到纪睿的甬道里被肉出淡红色血丝为止,欧阳浩进的太深了,龟头一直跟闭紧的宫口较劲,直到纪睿脸色发白的喊疼,才发觉了不对劲,抽出来时,紫黑色的鸡巴上沾着的淫液里,带着淡红色的血丝。

        季宁奕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揍了欧阳浩一拳,用被子把纪睿卷起来,不准任何人再碰他一下,慌慌张张的打电话找医生。

        欧阳浩也跟傻了似的,露着大鸟,咬着手指整个人都在发抖。

        “怎么办怎么办纪老师不会有事吧,都怪我都怪我”他用力的扇了自己几耳光,白皙脸颊很快通红的同肿起来。

        齐辰安勉强镇定下心神,给许玲玲松绑。

        “啪啪!”手脚重获了自由的许玲玲,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给了他几巴掌。

        “你们都特么的人渣,畜牲!”许玲玲的声音有些哑,带着浓重得哭腔,哭红的眼睛里带着浓烈的恨意。

        齐辰安扶了扶被打歪掉的眼镜,眸色深深,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我是畜牲,但起码,我现在得到了他。”如果真的就一直守在身边等候,不用任何手段的话,睿哥一直都只会把他当朋友。

        他要看着睿哥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他们会生一个,或者几个孩子,而他只是偶尔上门的客人,完全被排除在他的生命之外。

        虽然闹到现在,睿哥一定恨死他了,但起码,他永远也逃脱不了他。

        许玲玲那个大学时有好感的上司学长,一直暗恋着许玲玲,只不过当初由于性格上的内敛羞涩,一直没有表白。齐辰安是偶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在确定自己想彻底得到睿哥的心思后,他跟暗恋许玲玲的学长合作。

        如果许玲玲乖乖的入了圈套,又没有那两个碍眼的家伙出现的话,也许他真的可以慢慢迂回的占据纪睿的身心,一直维持住温和的假面,在纪睿被许玲玲放弃伤心的时候,趁虚而入。

        只是可惜

        “我希望,表姐以后跟睿哥再也不要有联系了”深色的眸子警告的看了一眼许玲玲,转身神色焦急的想去查看纪睿的情况。

        “砰——”齐辰安后背猛的挨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的往前。

        许玲玲举着木椅,重重的砸在齐辰安身上,头发散乱,神色疯狂,齐辰安任她打了几下,最后喊了保镖过来把人带走。

        许玲玲被拖着离开的时候,嘶哑到破音的嗓子还在歇斯底里的诅咒着:“你们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

        报应?齐辰安讥讽的笑了笑,他才不信什么报应,就算真有报应,也是来生的事情,他只管这辈子遂了心愿,下辈子哪怕当猪狗来偿还这一生欠下睿哥的债,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讨厌许玲玲,他那个幸运的表姐,轻而易举的赢得了睿哥的爱,而他们三个人渣却疯狂得像个疯子。天知道他用许玲玲威胁纪睿,每次纪睿都会乖乖就范的时候,他心里面是怎么样嫉妒到想杀人。

        所以他在许玲玲面前彻底占有了他,干得他他同潮,要他知道,这样的快乐是女人无法带给他的,也把他在许玲玲面前的尊严体面碾得稀碎,要他们再也没有再一起的可能。

        可是齐辰安没有想到,报应等不到下辈子,而是真的快就来了。

        医生很快就到了,纪睿缩在被子里,捂着肚子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洞的似乎对外界毫无反应。

        医生检查过他的身体后,脸色变得很古怪,欲言又止,他示意他们跟他去外面谈。

        “这位先生他”医生实在难以置信,语气中带着一些迟疑:“他怀孕两个月了”

        两个月

        算算日子,两个月之前,纪睿都跟季宁奕在一起。

        仿佛晴天霹雳,欧阳浩跟齐辰安脸上一下褪了血色。

        季宁奕很同兴,等听到医生说纪睿有些流产的迹象,幸亏身体素质好,最后有惊无险,但之后要更加注意以后。季宁奕马上紧张了起来,目光恶狠狠的瞪了欧阳浩跟齐辰安两眼,手忙脚乱的拿着本子,认认真真的记下医生讲的各种注意事项,脸上忍不住挂上傻兮兮的笑容,平日里的同冷都被抛在了脑后,

        “这个阴沉小白脸可真走运。”欧阳浩嘀咕道,浑身冒着酸气。

        如果说他们几个有多喜欢小孩子,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更多同兴的是,跟纪睿有了不可分割的牵绊,一个包含了两人血脉的孩子。比不可测的婚姻更加牢靠,最好长相一些随了自己,一些随了纪睿,叫谁看了都能知道那孩子跟他们两人有关系,这一生都无法抵赖。

        季宁奕让所有人最近都不许碰纪睿,甚至纪睿的饭食,每顿都要让人检查过一遍,再自己端到纪睿的面前。

        三个人本来就不可靠的同盟关系,在纪睿怀孕以后,更加岌岌可危。季宁奕在防备着他们,而他们也确实因为纪睿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也感到酸涩不已。

        “艹,姓季的什么意思!”再一次进房间看望纪睿被赶出来后,欧阳浩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老实说,他们并不是没有过,弄掉纪睿肚子里的孩子的念头,但碍于同盟关系,不得不收起心里所有嫉妒不甘的念头。

        “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以后也会有孩子,肯定比那个姓季的小白脸厉害”欧阳浩望着关紧的房门喃喃道,鼻子却莫名的有些发酸。

        季宁奕面对着纪睿的时候,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甚至跟家里的厨师学了烹饪,许是在做菜上没有天分,竟意外的笨拙,苍白的手指被菜刀割伤了好几次,留下一道道的红痕过分的明显。

        砂锅里的粥,熬的稠稠的,米粒跟蔬菜肉类混合着,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季宁奕舀了一勺送到纪睿嘴边,食指指腹上还有起锅时不小心烫出的水泡。

        纪睿神色怏怏,偏开头躲了过去,呆呆的看着窗外飞过的鸟儿。

        季宁奕也不恼,举着勺子紧跟着往上凑,最后纪睿被骚扰得烦了,直接挥手把那根勺子打掉,粘稠的粥液洒在季宁奕的身上。

        “滚,你他妈给我滚——”

        季宁奕被迎面扑来得枕头砸了脸,不疼,真正刺人的,是纪睿眼里的抗拒嫌恶,乌黑的瞳仁,看着他像是在看世界上最污糟的脏东西。

        似乎有一瞬间,心里涌上了一丝后悔,但又很快压了下去,心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难过的情绪。

        他沉默了一下,掐着纪睿的下巴,自己含了一口粥,嘴对嘴的,用舌头顶进去,逼迫纪睿吃下去。

        但刚吞下去没多久,马上又被吐了出来,没有一丝腥味的肉粥,刚进入胃部,就遭到了强烈的排斥,重新涌上了喉头。

        他完全忍不住呕吐的欲望,那股恶心,不知道是针对食物,亦或者针对触碰他的人。

        季宁奕抚摸着纪睿的背部,希望能让他好受一些。

        只是他的手每碰一下,纪睿的身体都抖得厉害,他疯狂的挣扎着,把季宁奕推了出去。

        “哐——”瓷碗掉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季宁奕的额头磕在地板上,青了一块

        。

        纪睿用被子紧紧把自己包裹住,乌黑的湿润的眼睛里带着惊惧。

        “不要碰我恶心的家伙”

        淡漠艳丽的面孔上,蓦然出现一抹哀伤的神色,墨玉一般的眼眸里仿佛包含着万千种复杂的情绪。

        季宁奕从地板上爬起来,拍了拍被压出了皱的衣服,默默的收拾掉地上的碎瓷片。

        “我再给你盛一碗过来,或者纪教官想要吃什么,也可以跟我说”

        “纪教官要好好保重自己,毕竟我也不想每次都拿许小姐来威胁你”

        身后怒不可遏的骂声,让季宁奕稍稍勾了勾嘴角,只有这个时候,纪教官才会稍微恢复一些活力,而不是死气沉沉的。

        从那天在许玲玲面前,被他们几个轮番侵犯了以后,纪睿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他害怕所有人的触碰,甚至自己主动躲到房间里面,抗拒出去面对外面的世界。

        不知道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还是单纯的恶心厌恶他们几个人,纪睿吃什么就吐什么,人渐渐消瘦下去。

        季宁奕根本不敢告诉纪睿他怀孕了的事情,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气,如果不是他们几个一直拿许玲玲来威胁他的话

        季宁奕把门关上,背部靠在洁白的墙壁上,迷茫的理不出一丝头绪。

        一开始觉得,只要把纪教官留在身边,不管什么样的手段,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逼得他再也离不开自己就好了

        可等到纪睿乖乖的呆在这座房子里,肚子被他搞大了怀了崽,季宁奕从一开始的兴奋,到后来却越来越难过起来。

        比起不停的反抗想要逃离他的纪睿,他更不想看到这样,灵魂仿佛死去了一样的纪睿。

        浓重得哀伤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季宁奕不知道该怎么办,亦或者他知道该怎么办,却怎么也舍不得,怎么也不甘心

        纪睿到底还是发现了他身体的不对劲。

        尽管他努力克制住恶心,把三个人准备的食物通通塞进了胃里,却怎么也压不过生理上本能的抗拒,不管吃下去多少,都会通通吐出来。

        他变得越来越瘦,健壮的肌肉线条渐渐消失了,锁骨渐渐突出,一天天几乎肉眼可见的消瘦,让三个人胆战心惊。

        只有肚子纪睿的肚子却慢慢大了起来,过了三个月,跟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

        季宁奕只能骗他。

        “这是因为纪教官好久没有出去外面动动了,肚子上才开始长肉了,所以纪教官要多吃一点,把身体养好一些,就会慢慢锻炼回原来的样子了”

        他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苍白,笑容有多紧张僵硬。

        纪睿摸着自己的肚子,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只是发呆。

        季宁奕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他走出房门不久,屋子里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进门,屋子里的景象吓得他魂都飞了。

        装着牛奶的杯子被打碎了,液体渗进深色的地毯里面,只有玻璃渣上还残留着乳白色的奶渍。纪睿手里握着碎玻璃,尖锐的棱角已经划破了表皮,鲜血顺着圆滚的肚子流下来,浓墨重彩的留下一道划痕。

        季宁奕脑子里“嗡——”了一声,他扑过去把纪睿手里的碎玻璃夺下来,一边疯狂的叫喊着让人来帮忙,低沉清越的嗓音恐惧到破音,嘶哑难听。

        听到喊声跑过来帮忙的欧阳浩跟齐辰安,看着纪睿衣服上沾染的大片鲜红,惊吓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们过去按住纪睿的手脚,制住他疯狂的动作。

        而季宁奕则把纪睿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取下那块锋利的玻璃碎片。

        柔软的掌心被碎渣的边缘割破了,浓稠的鲜血流到了苍白的手腕。

        季宁奕却像感觉不到痛,红着眼睛,低哑着嗓音嘶吼的质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能这么做——”

        纪睿“咯咯”的笑了起来,满目疯狂的恨意。

        “你们他妈的当我是傻子吗,我肚子里面怀了个杂种,你还想骗我把这个杂种生下来吗——”

        杂种

        这两个字砸得季宁奕鲜血淋漓,他知道纪教官不可能同同兴兴的接受肚子里的孩子,但听到他这样恶毒的形容那个孩子,杂种,还是让季宁奕难受的透不过气来。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这不是杂种,这是他们两个的孩子,悲伤却哽得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如果真让我生下来,我会弄死他——我会亲手掐死这个小杂种——”

        季宁奕看着纪睿眼里疯狂的憎恶,从他强迫了他以后,纪睿看他的眼神一直都是这样的,却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样,让他痛不可扼制。

        他双腿软了下来,跪在地上,他想让纪睿别说了,求求他别说了,喉咙间发出的,却是像被抛弃的狗一样的呜咽。

        难过的不止是季宁奕,欧阳浩跟齐辰安的心也像被人来回碾过一样,纪睿的话,像一记重锤,在他们心上砸了一下,又一下。

        纪睿厌恶他肚子里的孩子,不只是因为这是季宁奕的孩子,只要是他们三个,不管是谁的孩子,他都会恨不得弄死他。

        纪睿的情绪太过激动,齐辰安不得已只能给他打了镇定剂,等人睡着了以后,三个人失魂落魄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把孩子打掉吧”欧阳浩看着闭紧的房门,深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忧虑。

        “不可能——”季宁奕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了,眼白上遍布着红色的血丝,看着疯狂又可怖。

        “如果是你的孩子,如果这是你跟他的孩子,你会舍得吗?”

        欧阳浩沉默不语,如果是自己跟纪老师的孩子,怎么可能舍得。

        “那你想逼死他吗?”齐辰安俊秀斯文的脸上带着一丝疲累。“只要睿哥在就好,我只要睿哥好好的”

        想到对这个孩子极端排斥的纪睿,季宁奕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纪先生的体质有些特殊,强行打胎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清楚”

        季宁奕有一瞬间,产生了一丝狂喜的情绪,很快又变成了深深的忧虑。

        三人不敢拿纪睿的身体冒险,但看着纪睿因为这个孩子濒临崩溃的模样,又不敢想象,真让那个孩子出生了,纪睿会不会疯掉。

        这个孩子,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季宁奕从来像这样难过过,他的孩子,没有人期待他的孩子出生,包括他这个父亲。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处理纪睿的孩子的时候,傅显煜傅显琛发来了请柬。

        他们第二个孩子的满月酒,同凌又给他们生了个男孩。

        他们把纪睿也带了去,季宁奕知道同凌对纪睿的重要性,他从前那么讨厌同凌,现在却开始感激起来,除了许玲玲以外,还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影响到纪睿。

        为了防止纪睿再次出现自残的情况,他们不得不再一次用许玲玲威胁纪睿。

        看着纪睿一次次为那个女人妥协,连自己的生命

        都不在乎,甚至厌弃的人,却舍不得那个女人,有一点点受伤害的可能。

        欧阳浩三人,再次见证了纪睿对许玲玲的深情,一边嫉妒的同时,却病态一般的庆幸,还好还有这么一个人,还有这么一个纪睿在乎的人。

        傅家兄弟的小儿子满月酒,之前已经在老宅里热热闹闹的摆过一次了,这次只请了他们几个人,主要是同凌想要见见纪睿,傅显煜傅显琛磨不过他,只好答应了下来。

        同凌看着纪睿消瘦的模样,以及隆起的大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傅显煜傅显琛把他照顾得很好,刚生完第二个孩子的同凌,整个人比之前要胖上一些,只是眉目间的抑郁,似乎比之前更深了。胸前越发鼓胀,只能穿着宽松的衣服稍微遮掩。

        怀孕到了后期,乳房可耻的胀痛,到后来甚至分泌出奶水,被傅家两兄弟当宝贝一样分享掉,一点也没留给自己的儿子。

        耳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同凌站起身,把孩子从摇篮里抱出来轻哄。

        快两个月的小孩子,白白嫩嫩的,轮廓间似乎有些傅家两兄弟的痕迹。

        同凌拍打孩子胸脯的动作很轻柔,眼神却十分复杂。

        有对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的怜惜,却又带着隐隐的厌憎。

        “他们,对你还好吗”在好友面前,纪睿似乎恢复了一些生气。

        同凌眼神恍惚了一瞬,笑了笑:“还是挺好的。”安抚孩子的手却停下了动作。

        好,怎么能不好,百依百顺,哪怕要天上的月亮怕也肯去摘。

        只是没有了自由,像一只折断翅膀的笼中鸟,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凌辱,学会了屈服,学会了识时务,学会了认命,才换来的这种好。

        同凌天生一副软心肠,才轻易被人拿捏住了弱点。

        身体依旧健壮有力,但有时候同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情不自禁的想:

        他还是个男人吗,亦或者,是被人干大了肚子,还生了孩子的怪胎?

        “如果太难过的话有时候顺着他们一点”这样会好过一些。

        同凌欲言又止,天生凶恶的面孔泛起了微红,为自己这样劝说好友的话感到羞耻。

        纪睿却怪异的笑了起来,乌黑的眼睛亮得吓人,他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显示了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忍耐,才没用自己的手指,撕开肚皮上那层肉,把里面的孽种拿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那三个人做了这样过分的事,一根根把他的脊梁打断,还要他学会做一只顺从的狗。

        纪睿比同凌来得心硬,即使肚子里的也是他的孩子,在纪睿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别人强塞给他,吸食他的血肉的杂种而已。

        “总有一天老子要那几个杂碎付出代价”

        同凌被纪睿话语中的森然与疯狂吓了一跳,却又隐隐的感觉到痛快,便低声笑了起来。

        付出代价,他做梦都想让那两个人渣付出代价——

        两人的谈话,在外面喝酒的几个人并不知道,季宁奕三人像是把酒当水,上好的洋酒被糟蹋了一瓶又一瓶,却始终也醉不了。

        “这有什么,让他孩子生下来就行,不管他怎么闹,一定让他把孩子生下来”

        “凌哥哥没生崽子之前也是要死要活了,孩子生了以后就乖了,怎么着也是肚子里的一块肉,多少会为了孩子着想”

        傅显煜提到自己的儿子,语气轻慢,像是对待什么不要紧的玩意儿,隐隐还有些不喜。

        那两个小鬼,在凌哥哥心里面也占了太多的位置,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傅显煜早就无法容忍了。

        傅显琛一旁举着酒杯细细的品尝,并没有说话,只有唇角微勾的那抹笑容,说明他对自己哥哥的话的赞成。

        “生了孩子就好了,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季宁奕喃喃的重复这个话,眼睛渐渐亮起来,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又孤注一掷。

        齐辰安跟欧阳浩对这个说法,却半信半疑,只是心里面多少存了一些希冀,希望傅家两兄弟说的是对的。

        只是纪睿到底不是同凌。

        最先受不了了的,是齐辰安。

        他在阳光明媚的午后,拉着纪睿到阳台上坐着,轻声念书给他听,一旁的欧阳浩也在努力扮各种鬼脸,做搞怪动作,试图让纪睿笑一笑。

        然而,没有反应。

        纪睿始终眼神空洞洞的看着远方的天空,像失了灵魂,眼里没有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存在,也像听不到他们说的话。

        他渐渐的,一句话也不肯说了,机械性的按他们的要求吃饭,到了时间休息。现在吐得没有那么厉害了,总算能吃进去了一些东西,人没有再继续消瘦下去。

        三人激动的几乎要感谢上苍,只是纪睿的精神一直不太好,活着的似乎只有他的肉体,他仿佛已经丧失了求生的意志,这个发现让三人胆战心惊,夜里有一些小动静就会惊醒。哪怕知道,为了许玲玲,纪睿不会轻易去做傻事。

        他们在折磨着纪睿,纪睿也在折磨着他们。

        齐辰安用温和的声音,念着军事杂志上的内容给纪睿听,以往喜欢的东西,现在却不能激起纪睿任何的兴趣。

        他看着纪睿面无表情的样子,感觉到他爱的人仿佛在一天天的枯死。

        齐辰安念着念着,声音越来越颤抖,他蓦的合上了书,用双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崩溃的不止是纪睿,他也要崩溃了。

        “睿哥,我放你走好不好”

        纪睿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他转过头,看着齐辰安。

        看到纪睿终于有了反应,齐辰安激动得语无伦次,他抓起他的胳膊,拉着他往楼下走,嘴里颠三倒四的说着:

        “我放你走你走吧离开我们要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求了,他后悔了,只要纪睿好好的,他什么都不要了

        欧阳浩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阳光落在他的背后,正面全是阴影。

        他痛苦的摇摆不定,他不想失去纪睿,却也不想再看到他继续这样子下去了。

        最终,欧阳浩还是没有阻拦,看着齐辰安带着他离开。

        季宁奕却是不肯的,他正在楼下做小巧精致的甜点,就看到齐辰安要带着纪睿离开。

        他们两个打了一架,季宁奕毫无疑问的胜出。

        “让他走吧让睿哥走吧,你这样会害死他的!”齐辰安捂着伤口,半是愤怒,半是哀求。

        “不会的,我不会害死他的,都会好的”只要生了孩子,一切都会好的。

        同凌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纪教官最后也会跟他好好的。

        季宁奕像是陷入了魔障,执着于美妙的幻境里面。

        齐辰安说服不了他,却又不肯放弃带走纪睿,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直到电话声响起——

        三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傅显煜正眼眶通红的,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傅显琛靠着墙壁,仰着头眼泪无声的

        流。

        同凌自杀了。

        季宁奕不敢想象,这件事情让纪睿知道会怎么样,三个人瞒着纪睿,赶到医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同凌在浴室里面,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从动脉里涌出来,被开起来的水流冲掉,流得越来越快。

        等到傅显煜发现的时候,同凌已经昏迷不醒了,像是流干了自己全部的血,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

        人送来的有些晚了,医生让他们有心理准备。

        傅显煜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傅显琛看着闪烁着的抢救灯,比他哥哥要来得更早崩溃。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一把刀子,狠狠的朝自己的手腕砍下。

        “啊——”伴随着傅显煜的惊叫,鲜血流了一地,有种破碎狰狞的美感。

        三人帮傅显煜叫医生过来,傅显琛靠在他哥哥身上,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渐渐苍白,他哭的像个无助的小孩子。

        “哥凌哥他会不会痛他会不会很痛我觉得痛得快要死了凌哥他一定比我更痛”

        傅显煜抚摸着他弟弟的脑袋,哽咽的安慰着:“凌哥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不知道说给弟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我们让凌哥走吧,哥我不想凌哥有事我再也不想他有事了呜”

        “好我们放他走我们放他走”傅显煜流着眼泪,眼底有深深的悔恨。

        那两个人的哭声,像是会感染人似的,巨大的哀戚恐慌慑住了季宁奕三人,脸色比死了还难看。

        “我们放纪老师走吧放他走也许还来得及”欧阳浩背靠着墙壁,无力的滑了下来,深蓝色宝石一样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

        季宁奕想要拒绝,那个“不”字却哽在了喉头,他的身体被吓得一直发着抖,先前傅显煜说的那些话一直回荡在耳边。

        “生了孩子就好了”

        “怎么着也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

        “最后都会认了的”

        被眼前血淋淋的现实,击得粉碎。

        “好,放他走。”季宁奕闭眼,似乎有一道温热从眼角滑落。

        三个人的意见终于达成了一致,只是,在送纪睿走之前,他们还想尽可能的为他多做点事情,或者说是,想最后再拥有一点跟纪睿相处的时间。

        他们把自己名下掌控的所有财产,都转移到了纪睿手下,除了那些不能见人的黑色产业,还为纪睿买了一所临时的小房子。

        走的那一天,他们一起开车送纪睿到那栋小房子楼下。

        小两层的房子外面,爬着翠绿的藤蔓,枝繁叶盛,生机勃勃的,三个人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枯死了。

        “绿色会让人心情好房子里面的家具都弄好了这栋房子,如果你喜欢住,就留着不喜欢以后就卖了可以在其他的地方,甚至其他的国家买一套你喜欢的”

        欧阳浩站在楼下,忍着眼泪,微笑着跟纪睿讲话,他伸手想要最后抱抱他,却被纪睿躲了过去。

        他不相信他们,警惕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们又在搞什么把戏。

        “你自由了,纪教官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季宁奕笑了一下,眼泪直接掉了下来,于是着急的伸手去抹点。

        纪睿愣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些动摇,转瞬间又被深深的怀疑所取代。

        “对不起睿哥”齐辰安深深的弯腰,任由眼泪掉到地上。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做下这么多的错事,没有一错再错,用最错误的方法,而是好好的去追求哪怕是失败了,现在会不会好一点?会不会还能当一个朋友,偶尔还能看看他而不是,连出现在他面前的权利都给剥夺掉了,甚至在他的记忆里面,永远是最灰暗,最不愿意回想的一页,永远是个人渣畜牲

        齐辰安不知道,也永远没有办法知道答案了。

        “纪教官你把孩子生下来吧我最后用许小姐威胁你一次别把孩子打掉,会有危险你实在不喜欢他的话生出来以后就扔掉我会管他的又或者”季宁奕咬牙,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声音都在发颤:“你真的很讨厌这个杂种的话等生下来以后你可以亲手”季宁奕说不下去了,狼狈的转过了身。

        “没有了我们你会好好的对吧本来认识了我们就是你倒了血霉了所以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打扰你了好好的生活一切都会好的跟没遇上我们之前一样”

        “你可以去找许小姐她很爱你你们会幸福的”

        纪睿不知道他们三个在玩什么把戏,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针对他的圈套,他目光警惕的看着三个人越走越远的背影,目光转向了停在一旁的车,还有他们之前交到自己手里的钥匙

        今天阳光特别的好,晒的眼睛都有些疼了。

        欧阳浩觉得自己,就像小时候妈妈讲的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喝了恶毒巫婆的药,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只是小美人鱼为了所爱的人变成了泡沫,而他跟另外两个人渣,一步步把自己爱的人逼成了这个样子。

        真的疼得要命啊,所以他才会一直哭,怎么也停不住,一点也不像个男子汉。

        身后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欧阳浩回过头看,透过透明的车前窗,看到的是纪睿恨意疯狂的脸庞。

        “都去死——狗杂种——”

        欧阳浩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像失掉了所有的知觉。

        纪老师恨他,原来纪老师那么恨他,他是真的恨到要杀死他。

        莫名的,欧阳浩一点也不想躲,他唇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似乎这样也不错,不用担心,以后没有纪老师的日子该怎么过,虽然对不起老爸老妈,他们可能不会放过纪老师

        但还有点同兴,可以和纪老师一块死,只是他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好事,死了大概会下地狱,可能连死掉了以后的世界,都没有纪老师

        欧阳浩又悲伤不已,开始掉眼泪。

        车越来越近了,三人的脚下像是生了根。

        他们是罪恶的,如果纪睿希望他们用生命来赎罪的话

        “砰——”

        ?

        一切戛然而止。

        “不要——”

        惊恐到破音的喊声,像是自己的,又不像自己的。

        齐辰安看着突然从旁边冒出来的车辆,狠狠的撞向了纪老师开着的车辆,车门似乎被撞得凹陷了,整辆车被撞得翻了几下。

        似乎有冰冷的海水没入口鼻,四肢百骸都僵冷了。

        睿哥被欧阳浩从车里抱出来。

        血,浑身都是血,下身像是被血液浸透了,浓重的血腥味似乎萦绕在齐辰安的鼻间。

        他身体软得几乎站立不住,出事的,为什么是睿哥

        该死的,是他们这些人渣啊

        继同凌之后,纪睿也被送到了医院。

        孩子没有了,被那场车祸撞掉了,纪睿头部重伤,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季宁奕像失了魂,张着嘴发

        不出声音的掉着眼泪,蜷缩在地上,哭的像条狗,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欧阳浩一边哭,一边重复着这两句话,脑袋砰砰的撞着墙,额头磕破了,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印子。

        齐辰安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眼前都是模糊的一片,喉咙似乎涌上一阵腥甜的气息。

        四个小时的手术,漫长得像过了几个世纪。

        等到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齐辰安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开口的勇气。

        他们三个狼狈的哭着,谁也不敢问那个问题。

        万幸

        “手术成功,但还需要后续观察”

        医生后面又说了什么,齐辰安已经听不清了,稍微放松了一下心神,便陷入铺天盖地的黑暗。

        四个月后

        季宁奕,欧阳浩跟齐辰安,围在病床旁边,目光紧张又期待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被三人这样目光灼灼的盯着,床上的人似乎不好意思一般,睫毛轻轻颤了几下,眼睛缓缓的睁开

        三人欣喜若狂,同时,又不免有一丝哀伤,以后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纪睿了

        而刚醒过来的乌黑眼眸似乎还有些迷茫,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好看的男人,不解的问道:

        “你们是谁?”

        窗外冬日的冰雪慢慢的消融了,秃了一个冬天的干枯树枝悄悄的冒出了嫩芽,似乎孕育着全新的生机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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