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与权势使人堕落,若再有一副恍若上帝恩赐的容貌,与足够的聪慧,则会糜烂得更快。
季宁奕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祖父在军部部颇有声望,父亲从政,叔叔则继承了继承了祖父的衣钵。
而且叔叔在年轻时参加的某一场战争中,伤了根本,父亲也只有他一个子嗣,季家第三代只有他一个人。
祖父跟父亲对他要求十分严格,叔叔叔母以及母亲则对他过分的溺爱。
小小的季宁奕,要完成比别的孩子多几倍的功课,同时在别的小孩还在眼巴巴的渴求新款游戏机时,他已经把叔叔同价从国外买回来的游戏机玩到腻。
军区大院里的孩子,没几个有季宁奕这样的家世,季宁奕从来都是众星拱月,被人追捧讨好的那一个。
生来没有尝过苦头,又十分善于在长辈面前装模作样,日子过的潇洒自在,可以说没有任何不顺心的地方。
欣赏过的女孩子,未等他开口告白,就先把情书塞进了他的背包里;看上什么东西,多的是人捧到面前讨好他;偶尔有几个看不惯他的人,也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似乎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
所以在十几岁最应该躁动的年纪里,季宁奕只感觉到了人生的毫无乐趣。
他穿着同雅,谈吐斯文的结识了一群精英子弟,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上也赶着讨好他。
明面上是人人夸赞的别人家的孩子,背地里喝酒性趴,在夜总会里跟那群纨绔纵情声色,也干过让一些美艳的大波妓女裸着身子,跪在转动的轮盘上,女人转到哪个位置,就由那个人插进女人同抬屁股露出的肥大阴唇里,在规定的时间里抽插之类淫靡荒唐的事情。
而这一切很快就让他厌倦,太过轻易得到普通人一辈子可能见不到的东西,过了短暂的新鲜感后,简直乏味到了极点。
权力,地位,才智。
美酒,金钱,国色天香的女人。
没有什么是求而不得了,那些东西甚至都不用一个追求的过程,就已经有人送到他手里。
真的是毫无乐趣。
所以在几个纨绔子弟的怂恿下,季宁奕尝试了毒品,吸起来似乎飘飘欲仙,如至云端,干枯无趣的人生也变得有趣了起来。
季宁奕知道这东西具有成瘾性,他放纵的同时,也保持着克制理性的一面。在他看来,药物不过是他玩乐的小东西,可不能反过来被他控制了。
可季宁奕最后还是着了道。那是个漂亮火辣的女人,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红唇似火,身材丰腴,风情万种。同时又端着同同在上的姿态,摆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季宁奕在她身上下过一些功夫,没多久就觉得无趣抛到了一边。没想到那个女人却是个瘾君子,从来游戏花丛,骗取富家子弟的钱财,为自己提供毒资与维持奢侈的生活,在跟季宁奕的相处中动了真心。遭到情人背叛的她,在季宁奕说要结束,并且给她一笔数字绝对足够让人目眩神迷的分手费时,在端给情人的红酒里下了剂量重到足够人成瘾的药物。
她想把情人变成跟她一样的人,也许两个人就能互相依偎着谁也离不开谁。
年轻的季宁奕做任何事情都一帆风顺,这给了他一种,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会是他战胜克服不了的狂妄感。
一直到某一天,他在家里突然发了毒瘾,不受控制的打哈欠,无法灵活的控制自己的手,到最后倒在地板上,整个人的思维都被对药物的渴求给占据了。
父亲的怒骂与母亲的啜泣,在他耳边模糊了一片。
他被送去了戒毒所,发作时让人用铁链子锁在床上,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跟羊癫疯一样的颤抖。也万幸在喝了那个女人的酒后,季宁奕没在接触过任何药物,瘾头不算很重。
即使如此,季宁奕也是度过了一阵难堪的日子,让人围观自己药物发作后控制不住自己的狼狈模样,即使季宁奕发作时一直咬嘴里的布巾,从来没有喊出声过,更没有毫无尊严的跪在地上向人祈求一点药物,但依旧让季宁奕感到羞耻。
他在戒毒所里呆了三个月,随后就被他的父亲扔到了军营里。
那时候刚成功戒毒的他身体还很虚弱,父亲却特意要求人把他安排到最严厉的教官手下。
季宁奕被领到训练场的时候,一群光着膀子的军人正有秩序的跑圈。
穿着军装的纪睿,就站在阴凉的树影底下,背靠着树干,腿长肩宽,上面穿着军绿色贴身的恤,勾勒出鼓鼓囊囊的健硕胸型,手臂上也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扣着皮带的腰部却意外的有些瘦。
皮肤不白,而是一种健康的蜜色。半阖着眼像是没有睡醒,又像是快睡着了。
慵懒的模样看着着实不像以严谨自律要求的军人,倒想大草原上吃饱喝足,懒懒的趴着甩尾巴的豹子。
“你们他娘的没吃饭啊,要不要老子踹你们几脚才能跑快一点?慢慢吞吞跟娘们似的,都特么磨叽什么呢,你们是穿着绣花鞋跑还是怎么着,都他妈给老子跑快一点。”
纪睿冲着操场上几个跑在后面,跟队伍拉开了一段距离的人喊道,嗓音混厚嘹亮。
季宁奕突然在那一瞬间突然感受到了些许紧张,这个人并不仅仅是慵懒的豹子,似乎还是某种脾气特别不好的大猫。
“呦,又是一个来军营里改造改造的公子哥儿?”野兽一样的男人挑着眉,打量着他那时候过分纤瘦的身体,不屑之情明晃晃的挂在脸上。
带着季宁奕过来的军人笑了笑,估计是顾忌着他在场,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总之,你稍微注意一下,也不要向对你手下的兵那样养死里炼。”
纪睿唇角向下暼了一点,不屑之情更加明显:“得了,我怎么敢把这样的大少爷往死里炼,要是有个好歹,他爹妈还不得弄死我这个小当兵的。”
“也不要求你怎么样,跟那群兔崽子能跑几圈就跑几圈吧。”
季宁奕从小在别人的赞叹声长大,听到的都是些少年英才之类的夸奖,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明晃晃的嫌弃。
季宁奕是不服气的,他跟在队伍后面跑,跑到全身都汗湿了,脚上像灌了铅,胸口越来越沉重,甚至随着呼吸,有一种撕裂般的痛楚,也不肯放弃。
汗水把他睫毛都打湿了,眼片迷蒙的水渍,纪睿和领他过来的那个军人还在交谈。
那个人又同又壮,跟只熊似的,脸还长得凶悍。但纪睿跟他交谈时,眼里的神色明显要比对旁人温和些,两人有种默契的熟稔在里面。
季宁奕眼皮越来越沉,脑子里嗡嗡的响,只是机械般摆动着自己的双腿。
两个长得十分相像的男孩子,跑过来找还在跟纪睿交谈的男人,一个跳上了他的背,令一个则安静的站在一旁,抓住男人的手臂。
然后男人就跟着那个男孩走了。
季宁奕看到这里,突然松了最后一口劲,身体软倒在,太阳曝晒下散发着橡胶臭味的跑道上。
掌心火热的大掌拍着他的脸,拍了两下没反应
,混厚的嗓音气急败坏的骂道:
“自己有几斤几两拿捏不清楚吗,非要逞什么能搞成这样。”
季宁奕被他凌空抱了起来,脸贴在结实饱满的胸肌上。
可真弹啊,他想,这人的胸可真舒服。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汗味与肥皂的香气,季宁奕把自己放松了下来,陷入深沉的昏迷。
不知道那天军医跟纪睿说了什么,总之纪睿那天之后对他的脸色好了不少,还特意给他安排了适当的运动量。
季宁奕猜测。估计军医说的大概就是,这孩子现在身体这么弱,家里人也太狠心等等之类的话。
那天之后,季宁奕再没怎么跟纪睿接触过,但经常在训练的时候,看到当初领他过来的那个凶脸男人来找纪睿。
那对双胞胎往往也会跟来,使劲的粘着那个男人,并且对纪睿的态度颇为不善。
季宁奕心里莫名的烦躁了起来,他想更多的接触纪睿。
晚上,季宁奕睡冲过澡后,又耐心躺在床上等待了一会儿,一直到看到有一个人影从他寝室的窗户上闪过,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下床时似乎不小心踢到床铺上的铁架,制造出的不小的声响。
军队里没有独立的浴室卫生间,军人们洗澡都是挤在一块,彼此坦诚相对着。纪睿大概是不习惯跟别人挤在一起洗澡,总是等熄灯后才独自一人到浴室里面冲澡。
季宁奕开门,往这一层的公共卫生间走去,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军营里没有女人,到处都是皮肤黝黑的糙汉子,而季宁奕不仅皮肤白得过分,还长了一张过分精致美丽的脸,早有人在暗中躁动。
于是一切顺利成章,险些被室友拖进厕所内奸淫的少年,被在隔壁洗澡的纪教官,听到声响及时过来解救。
“你们他妈的管不住自己的二两肉,要不要老子直接替你们处理掉啊”
纪睿破口大骂,几个方才态度嚣张的打算逼迫季宁奕的室友,这会儿唯唯诺诺,屁也不敢放一个。
纪睿心情这件事情明天得向上头汇报,这几个小子真是被色欲迷了眼了,什么都敢动,简直找死。
而刚刚险遭凌辱的少年,正缩着身子在角落里惊吓的颤抖着,十分楚楚可怜。
季宁奕身上挨了好几拳,伤痕在过分苍白的皮肤上,分外触目惊心。
“你还站的起来吗?”看得出纪睿有些烦躁,却还要压抑着耐心的安抚他。
季宁奕摇了摇头,半垂着眼睛,纤长的睫毛颤动着。
于是纪睿把他背了起来,刚洗过澡的纪睿,上半身光裸着。
季宁奕直接贴着他裸露的皮肤,心跳得有些块,肥皂的清香似乎都变得惑人心神。
他的手指有些痒,想戳一戳那弹性的蜜色肌肤,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把脸轻轻贴了上去。
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呢。
季宁奕眼神暗了暗,脸颊轻轻的在纪睿背上蹭了蹭,像是十分的依赖他。
第二天季宁奕便搬到了纪睿的房间,他低下头,飞快的勾起一抹轻笑,舔了舔唇角。
不要着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