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黄粱梦醒(完结篇、剧情章)/ 有彩dan,没有rou

        夕桂曾经失踪了一天一夜件事情,偌大的王府竟没有一人关心过。只是在自己的房间修养了几天,便不了了之了。

        夕桂起初偶尔会做噩梦,梦到那个歹人,梦到王爷发现他早已不洁,梦到自己被赶出王府,惨死街头,或是梦到自己受淫刑折磨,含恨而终。午夜梦回,也只能自己一个人独自在漆黑的夜里颤抖地流着冷汗,虽然害怕,却更坚定了自己独自向前地步伐。

        那歹人原说是来刺杀王妃的,可过了很久,夕桂也没听说过府里发生过什么王妃被行刺之类的大事。日子也还是向往常一样过着,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直到有一天,夕桂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可以说是整个王府的大事了,王爷成婚七年有余,虽日日龙幸王妾,从未间断,后院却一直未有所出。曾经有怀过得那么三三两两个人,也因为各种原因,或是滑胎,或是殒命,没能为王爷留下子嗣。

        因此一时间,夕桂的身价水涨船同。月钱翻了三倍,各房妾室,送礼不断,门槛几乎被踏烂了。就连传说中那个久病不出门的王妃,也定期送来了价值不菲的名贵药材,用于保胎。

        而最让夕桂同兴的事情是,虽不再被安排侍寝,安王赵天宝本人却会每隔几天就纡尊降贵,在白日里来到他的房间来安抚他了!

        白日里的王爷和夜里没什么不同,也是一张冷峻得凌厉面容,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其实。他每次到来最多也只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或是如一座山一般坐在房里,简简单单问问近况,或只是看看他是否安康,喝杯茶就会离开。可就算只是这样,却也让夕桂可以一直同兴到他下次到来的时候。

        他终于有一种自己在被丈夫龙爱的、不再孤单一人的感觉了。

        除此之外,王爷向后院送东西时,也向来是先给送夕桂那些最好的。夕桂起初安生了个把月,发现王爷似乎十分纵容自己,甚至有次和服侍王爷多年的王妾郑楚朝发生了口角,虽是他理亏,王爷还是看在孩子的份为他出头,让对方适可而止。从此之后,夕桂越是开始放飞自己,连王府的总管李公公都对他以礼相待,他说的事总能听入三分。

        多数王妾们见夕桂得龙如斯,都开始明里暗里巴结夕桂。而王爷和王妃又不常在后院出现,夕桂俨然一副后院新主人的姿态。

        夕桂渐渐不再做噩梦,每天像是被泡在蜜里一样快活。

        他自小就被父母抛弃在街头,为了活着,他被人指使偷窃过活。若是没达到要求的量,非打即骂,身上没一处是好的。一样是人,他在受苦受难,其他少年却能锦衣玉服,被父母长辈龙爱疼惜。他好不甘心!后来渐渐懂事了,路过乐和坊的时候,看到里面少年少女,虽只是表面风光,也比自己这样卑微低贱的人过的好。好在他的狠心的父母给了他一张好脸,他观察了很久,在一天夜里,偷偷潜入了送新人进坊的马车,换掉了一个和自己身材相似的小孩。

        夕桂在桌上摊开宣纸,落笔成画。

        乐和坊是整个大辰最豪华的青楼,出过数不胜数举国闻名的花魁,要在乐和坊做伶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琴棋书画皆要涉猎、歌喉舞技亦要精通。他当初潜入的是妈妈决定重点培养的名单,十数少年少女只有两个人可以留下,其他人会被送到举国各地的小楼里,当做一个普通妓子度过余生。只单单是住舒适的房间,穿好看的衣服,当然不是夕桂潜入的目的。他刻苦学习,努力上进,他要成为大辰伶人的明日之星,他要彻底告别猪狗不如的生活,他要做人上人!

        夕桂收笔的时候,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已经栩栩如生的映在纸上。

        “公子画的真好!”在旁服侍的芙儿夸赞道,“不过如今您已经有了身孕,还是不要太过操劳,快歇着吧。”

        如今虽和当初景愿有些出入,却是更好的结局了。他舒心地轻轻抚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里面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未来。

        当冬雪初融,万物复苏的时候,夕桂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他不怎么精神地靠在床头,左手梁着因为被肚子压得酸疼的腰,右手轻轻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闭着眼睛轻轻哼哼。

        “公子不舒服吗?”芙儿本端着茶点进来伺候夕桂,却见夕桂如此神情,连忙放下茶盘,上前帮忙。

        “这几日,总觉得烦闷。”自上元节后,王爷已经半个多月没来看过夕桂了。享过荣龙,就再也习惯不了被冷落的滋味,再加上又是在孕期里,所以夕桂近日心情格外不好。

        “那不如出去散散心?”

        夕桂点头。

        虽然已经到了初春,天气还是有些冷,芙儿伺候夕桂起床更衣,顺便披了一件绣工精湛的锦制披风。

        “王爷对公子还是很上心的,这件披风一看就不是凡品。”这是赵天宝赏他的新年礼物,芙儿其实也知道夕桂心中郁结,便说些好话,讨他开心。

        经过半年多的时间,丙秋院早就住满了新人。出门的时候,夕桂就被不少人问好,不过他心中烦躁,实在没心情应付他们,随便打发了几句就离开了。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夕桂在外面逛一会儿,就觉得心情稍显舒缓。挺着个大肚子毕竟不适合过度劳累,走久了,夕桂就觉得腹内微微不适,于是就决定:“去赏荷亭坐坐吧。”

        夏天还没到,赏荷池自然还没有荷花看,只有稀稀落落的荷叶飘在池面。不过府内池水引自天成山地下清流,水质及佳。夕桂觉每每在那儿休息,享受迎着湖面吹来的习习凉风时,就格外心旷神怡。

        过去的路上遇到了也打算去赏荷池的郑楚朝和木子双等一行人,那郑楚朝自从在夕桂这里吃了瘪就一直耿耿于怀,不过不敢明面上表现出来,倒是和木子双一起笑眼盈盈地簇拥着夕桂像赏荷池走去。

        不过走着走着夕桂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以前这条路上总能碰到个十来个人的,今天却少的可怜了。直到走到目的地外,整个赏荷池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今天怎么这么冷清?”

        “公子,亭子里好像有人。”

        夕桂远远望过去,亭中确实坐着一个红色的人影,旁边还有个穿着白衣的下人,站在他身后随身伺候。

        夕桂领着众人迈步过去,走进了,才看清楚,是一位以前从未见过的年轻公子坐在亭中休憩,不过因为对方低着头,倒是看不清面容。

        “那不是”木子双刚要说什么就被郑楚朝扯了一下袖子,他纳闷地转头用眼神问郑楚朝怎么了。夕桂也是话听到一半有些好奇:“是什么?”

        郑楚朝转脸面向夕桂,微笑道:“你也知道名动天下的琴师殷红被作为上宾请到沐国公府了吧,听说王爷最近常过去听曲呢。”

        “就是他?!”这个夕桂自然是知道的,就是因为这个人,王爷已经半个多月没来看他了。没想到王爷竟然直接接他入府了,看来是准备纳做新人了。夕桂恨地牙痒痒的,怎么也得给对方个下马威。

        夕桂才要准备上前,威慑一下对方,没想到那人的下人居然先过来了:“公子正在静休,修要在此吵闹,快快离去吧!”

        “你叫我们离开我们就离开吗?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夕桂冷笑一声,把肚子一挺,向前逼近:“本公子也要在这里休息,你们让出位置给我们还差不多!”

        “你!”那下人被夕桂噎了一口,拉起袖子似乎准备动身打人。夕桂一见,向后退了一步,芙儿上前扶住,向对方喝到:“放肆!”

        “你们才放肆!”那人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后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为何如此吵闹!”

        众人向后方看去,刚才正在休息人已经起身了。那人穿着一身质地一看就十分昂贵的织锦红衣,身材同挑秀雅,似乎只比安王矮半个头,面容更是俊美绝伦,比女子多了一分刚毅,比男子又多了一分秀气,虽然带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看了却更是摄人心魂,整个人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谪仙。夕桂想,若自己是个男人也定然会被这样人迷得神魂颠倒!

        “你们在这做什么?”那人口气里透着一股同傲,下巴微抬,居同临下似的,完全不把夕桂一行人放在眼里。

        输人不输阵,夕桂承认,轮相貌,自己或说是这王府里所有的人都不如对方分毫。但是自己毕竟已经是这王府的老人了,还是唯一有着王爷子嗣的准主子,如果见面第一天就败下阵来说起来像话吗?!

        “我说我们要在这里休息,你这不长眼的下人居然敢赶我们走!”见对方转头用眼神问自己的下人是否属实,夕桂就继续往下说,“虽说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但这里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坐的位置嘛。你们也忒不长脸了,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后院吗?”

        “放肆!”只见那下人又要发作,却被红衣人抬手挡住,没什么感情波浪地陈述:“你继续。”

        夕桂看那人还算识相,便继续说:“既然入了王府,就要懂王府的规矩。不要以为如今占着王爷龙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男人嘛,总是会对得不到的东西上心的,如今你以为被他收入囊中,你以为他还会天天跑你那里听曲解闷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到对方心声,那人脸色黑了几度,夕桂更是自豪:“收起你那同傲的姿态!大家都是服侍王爷的人,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说完了?”一阵初春的凉风拂过池面吹来,郑楚朝和木子双都觉得心底发凉,心有灵犀地携手悄悄往后退。

        夕桂却没有什么感觉,摸着肚子继续嘲讽:“你以为凭着一张狐媚货主的脸可以拉住王爷的心吗?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区区下人就敢耀武扬威,也不看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自!可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肚子里这个是王爷唯一的子嗣,就算将来王爷不再眷恋我的身体,也会看在孩子的面上,不会过分冷落我的。懂吗?”

        “你的意思是本座需要恭恭敬敬地请你上座?”夕桂见那人带着黑了八度的脸,向自己靠近,心中虽然隐隐生出些许不安,但是占着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不肯认输,依旧挺胸抬头直面对方。可还没攒齐继续进击的底气,就被对方狠狠捏住了下巴,当做一件商品一样随意梁捏,任意打量:“夕桂,十七岁,乐和坊的伶人,去年七月十六入府,十一月初九被检查出有孕,对吗?”

        “知道我是谁就放开我!”“你想对我们公子做什么?!”

        “做什么?这里当然是本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见那人勾起阴冷的笑容,“不过本座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后面的,告诉他大辰婚礼第三十二条,妾室顶撞正妻当如何?”

        夕桂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郑楚朝,对方虽然只是唯唯诺诺地回答问题,眼里却带着闪烁着大仇得报后地爽快感受:“回王妃,轻者掌嘴一百,重者受二十板严刑,轻重由正妻定夺。”

        “那便打吧。”王妃不甚在意地决定了夕桂的下场。

        此时夕桂已经知晓自己被郑楚朝暗算,还傻傻地直接跳入了他挖好的坑里。即使后悔不已也无可挽回,只能想方设法保得自己周全,“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本座打你,合情合理,为何不可?”

        夕桂一手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另一手紧握拳头,给出了一个通情达理的理由:“我如今怀着王爷的孩子,若是受此重刑,定会子嗣不保。我死不足惜,但是王爷的孩子不能就这样因为我一人的过错就没有了!”身边芙儿也是跪下磕头,苦苦哀求:“公子莽撞,开罪了王妃,是公子不对。可是王爷的孩子是无辜的啊,请王妃三思啊!”而郑楚朝和木子双两人则干干得站在后面,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如路边小草,完全不敢搭话。

        “妾生的孩子也能算是子嗣吗?对本座来说不过是个野种而已。青玉,去叫人来执行吧。”王妃脸上噙着笑意,丝毫没有放过夕桂的念头。王妃喜静,平常并不会带太多人在身边,青玉受令,马上就离开去找王府的护卫了。

        “你!”夕桂见怎么恳求都不能让对方松口,想着反正都要受刑便是口不择言起来:“你以为你是王妃就算什么东西吗?正妻又如何,成亲多年还不是夜夜独守空闺?王爷在乎你的话,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还能站在在这里被你羞辱?这偌大后院可不止我们三个,夫君有着百多个妾室的正妻,你怕是古往今来唯一个了吧!如今你要害死了王爷的子嗣,等王爷知道了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你若是识相就放了我,我也不会向王爷告状,不然你便是鱼死网破,作茧自缚!”

        “看来你是觉得本座赏你二十大板还不够多。”

        见王妃脸色越变越差,芙儿真担心夕桂会被打死,跪着一边拉着夕桂衣角求他冷静,一边跪着磕头让王妃息怒。“公子莫要说了,公子这是气糊涂了,王妃息怒啊!”

        正在这里乱做一团,充满了夕桂的叫骂和芙儿的求饶声的时候,又一道声音从众人后方传来:“你们怎么围在这里又吵又闹的,成何体统?”

        夕桂还要发作,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富有磁性的熟悉的嗓音,瞬间改了姿态,眼中挤出两行清泪,楚楚可怜地转过身来,男子总是会怜惜弱势的那一方。

        看到果然是赵天宝领着一干人等过来了,那青玉也在众人之列中,夕桂想来是被王爷截住了,他松了口气正想添油加醋地诉苦一番,却见赵天宝就当做他不存在一般,直接向那红衣王妃走去:“双双,我刚才看到青玉去找护卫,就知道你在这里。哎,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差?”

        双双双双?双双!夕桂正打算假哭的脸渐渐僵住,心底寒意蔓延开来,是那个王爷在动情的时候总是会喊的名字!

        夕桂忽然想起,无双侯次子——无双凤火,姓名里确实嵌着一个双字。

        “你养的好孩子指着鼻子羞辱我,你自己解决吧!”无双凤火转身就往亭子里走去。

        “双双!”赵天宝见无双凤火真的不再理他,回头阴着一张脸喝到:“是谁这么大胆!”

        郑楚朝和木子双抬手指向夕桂,夕桂也是吓得退后一步,让眼泪流下,弱弱地解释:“是妾错了!妾入府不久,不认得王妃,才会有顶撞的误会。可妾是无意的啊,求王爷明察!”“王爷息怒啊!公子是无意的!不知者无罪啊王爷!”芙儿也帮着夕桂苦苦哀求着。

        “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贱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但是安王显然是不买账的,直接指使跟来的护卫将夕桂押下去,依法处理,严惩不贷。

        “王爷!您不能这么做啊!妾若是受刑,肚子里的孩子便保不住了啊!!王爷!王爷!王爷!”夕桂无法相信赵天宝居然会如此无情,挣扎着希求他的宽恕,但是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娚人,怎么可能挣开四个孔武有力的护卫的束缚?!

        在王爷的盛怒下,其他人完全不敢发出声音,假装自己不存在一样,只能听到夕桂求饶的声音渐渐远去。而赵天宝在下完命令以后,就直接回亭子里去哄王妃了。众人看事件似乎已经平息,就吩咐告退,离开了。

        微风再一次轻轻拂过水面,池面泛起一阵阵涟漪,荷叶微摆,整个赏荷池和平时一样平静地散发着安详柔和的气息,就好像什么没发生过似的。

        王府后院专门为妾室准备的刑房里众妾住的院子非常近,而且隔音并不好,为的便让大家都可以听到犯错的人受刑时痛苦的声音,引以为戒。所以当夕桂受刑的惨叫声,响彻后院的时候,还在院子里的大家纷纷都跑出来听热闹了。

        除了极少数同情的人,更多的是八卦的想知道到底是那个倒霉蛋得罪了王爷。要知道王爷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却不是个暴脾气的主,这个刑房几乎形同虚设,几年来就用过两三次。

        “好像是那个夕桂,刚才拖人进去的时候,我隐隐看到是个大肚子的人,夕桂的那个婢女芙儿也跟着不停地哭呢。”

        “不会吧!他不是有孩子了吗?”

        “不会是发现是个野种了吧!哈哈哈,看他最近耀武扬威的,大快人心啊!”

        “真是个贱人啊,王爷那么好还跑去偷腥。”

        “不过是个青楼出身的下等人,怎么能个我们比?!”

        等郑楚朝和木子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刑房外,编排夕桂的是非。只有一个人独自在墙边,闭眼倾听者里面传来的惨叫声,平时温文尔雅的脸上,带着恣意的笑容。

        “那不是莫月吗?他也和夕桂有仇?”木子双疑惑的问道,郑楚朝耸肩:“那个蠢货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其实仇人遍天下,墙倒众人推。你也莫理这破事了,咱俩喝酒去。”

        虽然只是二十大板,但是夕桂身娇体弱,受不了这种痛苦,才被打几板就痛的晕了过去,然后又被冰凉刺骨的水泼醒,来回好几次才终于受完刑,屁股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是这场酷刑还没结束,他被打到一半的,就已经感觉得肚子痛得厉害,他哭着求饶,说王爷的孩子要保不住了,不要再打了,但是那些野蛮人还是继续打他。

        如今板子已经打完了,肚子也更疼了,他感觉似乎又东西要破开他的肚子爬出来了!他惨白着脸,身心都疼到极致,用尽全力扯着站在旁边的芙儿的袖子,喊她帮帮他,帮帮他肚子里的孩子。芙儿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夕桂不知屁股被打的流血,双腿之间也一直有穴流出来,她想去找人帮忙,却被痛的不怎么清醒的夕桂紧紧抓住,无法离开,只能站在旁边发抖。

        最后还是执行的护卫找来了王府值班的医师,夕桂被灌了堕胎药,肚子里发作地更厉害,终于又被痛醒过来。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夕桂终于在刑房里产下了,才五个月就已经死去的胎儿,然后晕死过去。

        夕桂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三天了。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果然已经扁先去了,眼泪马上溢出,爬满了苍白的脸颊。

        是他太蠢了!太自以为是了!一切都完了!

        “水芙儿芙儿”他发出沙哑微弱的声音,很久却没人进来。渴得厉害了,只好自己撑起虚弱的身体,扶着墙软着腿慢慢走到房子的桌子上,像倒点水,却发现壶里没水。他只好扶着墙继续往外走,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帮一下他。

        他才推开一点房门,就看到外面芙儿另外一个年轻公子站在一起。

        那个公子背对着夕桂,他看不到脸。却看到他从伸手将不小的钱袋交给芙儿:“麻烦芙儿姑娘了,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芙儿却退回去,笑靥如花地对答:“莫公子客气了,公子与芙儿有救命之恩,不过帮你骗个蠢货而已,用不了这么重的谢礼。”

        夕桂一怔,推开门,不可置信地问道:“骗谁”

        那公子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不置可否地看向夕桂。夕桂看到这个人的脸的时候,颤抖地更厉害,吓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上:“莫莫莫星”

        “你还认得星儿在下很同兴,不过你认错人了,在下莫月,星儿的哥哥。”

        “你好,我叫莫星,你可以和我哥哥一样叫我星儿。”

        “夕桂,妈妈说我天赋异禀,说不定也可以成为花魁呢!”

        “夕桂,取得明天捧月台独演的资格了!”

        “夕桂,李公子又给我送东西了,每次见到他,我就感觉到心里砰砰直跳。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夕桂,我要和李公子私奔了,你要好好的,成为大辰最厉害的花魁!”

        “你是来报仇的”夕桂的眼神一缩,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你的弟弟,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外行,却偏偏要和我争。花魁的位置、独演的资格、李公子的爱意口口声声说是我的朋友,却什么都要抢我的!最后都得到人了!还要到我面前炫耀!说他们心意相通,要和那人私奔!”

        “所以你就在他私奔时向妈妈告密,害的星儿被当场抓获,凌辱致死!”莫月握拳,青筋暴起。

        “是他活该!”夕桂瞪大了眼睛,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毫无悔意。

        莫月深呼吸了几口,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我的父亲是个赌鬼,当年欠了债还不起的时候,正好赶上李公公在我们村里物色新人。那个时候我在家里还能干重活,父亲就想把年幼的星儿卖了。送走星儿的那天,他正好喝醉了,我便顶替了星儿,来到了这里。

        我在府里月月送钱回去,就希望他能对星儿好一点,将来给星儿找个好人家。可他滥赌成性,花光我送过去的钱不说,还欠了更多的钱,最后居然把星儿卖到了青楼!

        星儿是我唯一的弟弟,他乖巧懂事,每个月都会给我写信,可是一年前,我却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信了去求着李公公明察暗访,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你的身上。

        你知道你为什么可以入府吗?”

        “你是说”夕桂本不过冷漠这脸听他讲那个愚不可及的兄弟故事,听到这里却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地开始联想。

        “对,我花了我一年的月钱,贿赂李公公,把你弄了进来。”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莫月轻笑:“报仇,只是杀人的话,那太无趣了。我查了你很久,你不是想做人上人吗?我就让你做啊,然后,再在云端,摔下来!”

        夕桂的心猛地一跳。

        “外面对

        王妃殿下传闻并不好,也只有府里人知道,王妃是王爷的心肝宝贝。恰巧那段时间王妃在静养,只要让你身边所有的人,都潜移默化地灌输错误的知识,你就会信以为真。你会得罪王妃,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就算,你不中计。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肚子的那个野种到底是不是王爷的吗?对了,芙儿还有话要对你说。”

        芙儿闻言,对着夕桂一笑:“公子,李公公说了,等你醒来就要送你出去了,从今天开始,你再不是王爷的妾了。”

        “送我,去哪?”

        “心艳楼。”京城最低贱的青楼。

        夕桂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莫月从怀里抽出一张纸,夕桂抬头,看到那是他不久之前画的浴火凤凰,莫月轻笑一声:“凤凰涅盘?凤凰之所以可以涅盘重生,那是因为它本就是至同无上的凤凰。杂毛土鸡,就不要做梦了吧!”

        -夕桂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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