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真叫丢脸,第二天上车的时候,我根本站不起来,还是大老婆把我抱上了车。
我睁著眼睛不知道看天看地不是该看人,干脆两眼一闭装死得了。
反正脸都丢光了也不差这一点点。
车子上铺陈整齐精美,要不是尘尘就当大老婆了麽,就是有气派。稳稳一坐,把我放在腿上,根本对这车里富丽堂
皇一眼也不扫。
余下的老婆们上了後面的车。前面赶车的人一挥鞭子,马车泼喇喇向前驶。
走了没多远,秋水不知道的和小风风一起摸上我们这辆车来,秋水一看我趴在那里有气无力就忍不住笑:“相公昨
天夜里又辛苦了。”
我有气无力的唉了一声,根本懒得再遮掩。
转过头装睡。
小风风就不够上路了,在後面扯我头发:“喂,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声音细得象蚊子哼哼:“回我家。”
他不满的继续扯:“你家在哪里啊?居然有这麽多的下人车夫,你都没看到我那辆车子里,居然在车壁上嵌明珠。
我说你,你家这麽有钱有势,你干嘛窝在这麽个穷山僻壤里吃糠咽菜?”
我懒懒的答:“我喜欢啊,不行吗?”
他哼了一声,看在我这里问不出什麽来,松开了手。
秋水靠近了问:“疼不疼?给你找点药涂涂?”
我大叫一声:“千万别!就你们知道就行了,不过只是没有里子。要让别人知道,我面子里子一起没有!太丢人了
!”
秋水笑一声:“好吧…… 不过也没有谁不知道了呀。今天早上谁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哀叫一声,拉过尘尘的衣摆盖住头学鸵鸟。
尘尘冷淡的声音说:“你们没事回自己车上去,别吵著他休息。”
秋水一点儿不怵他:“涤尘哥,你办事大家是放心。不过这次不一样啊,这一路去真的不怕麽?”
涤尘顿了一顿,声音平平的没一点儿情绪起伏:“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手里也有这麽一块肉
票左右是不还他们,有什麽好怕。”
秋水由衷地赞道:“涤尘哥说的有理。”
我叫得更响了,头深深埋里枕头里。
不用问,那个大肉票,指的就是我。
这叫什麽事儿啊。
怎麽我老婆们象一窝土匪似的。
我这夫纲……严重萎缩中。
不过,家里等著我的,也不是好果子吧……
呜呜,人家能不能变成一只小虫钻土里不要爬出来呢。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涤尘敲敲我的後脑勺:“起来吃饭。”
我哦了一声。
端上来的饭菜盛在紫金托盘里,细薄的白玉碗碟,银箸金芽。涤尘拿起碗筷来看我一眼:“难道还要我喂你?”
我打个哆嗦,急忙爬起来:“不必不必。”
碗里盛著碧绿清香的米饭,四道菜,一个凉拌笋丝,一个菊花爆兔,一个兰花汤饼,一小碟子蜜栈。
涤尘吃得很少,我反而吃得很多。
虽然心里象压著石头,可是,这两个菜是我在家里最常吃的东西。
就这麽看,待遇是真不错。
不过再一想。杀猪之前总是要好好的养肥,于是心情又一落到底。
早晚一刀是跑不了。
吃完饭我继续趴著。
涤尘问我:“我给你涂点药?”
我想了想,说:“好,你看看左边第二格抽屉里,应该有药。”
涤尘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打开瓶塞,清淡的香气逸满小小的车里的空间。
“这是……”
“碧晶膏……”我有气无力:“拿来擦屁股真是明珠暗投大材小用,不过擦了能舒服不少。”
涤尘褪下的我的裤子替我擦药:“你怎麽知道那里有药?”
“我家的车子都是一个格局,左右就是四个抽屉,装什麽东西是固定不变的。”药膏抹上来,那痛顿时消了下去:
“尘尘,你好狠的手。”
他冷笑一声:“静公子,你好狠的心。”
我一下子扭过头来,吓一大跳:“你?你怎麽知道?”
尘尘冷冷的看著我:“这些排场,这些从人,用度吃食,我再看不出来?你骗得我好!什麽穷苦困顿身世飘零?”
我结结巴巴拉他的袖子:“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尘尘,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一挥手甩开我,逼近脸前问:“那就从你做什麽改名换姓离乡背井说起吧。”
我……
呜……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说……
苦著脸看他:“尘尘,你别逼我……我真的,真的,说不出口啊……”
他眨眨眼睛:“不要紧,慢慢想,慢慢说,我等著。”
他冷眼的样子我特别受不了。
所有的大小老婆里,最最让我无力的就是尘尘。
他长相风范说话行事,无一处不让我心悸。
我声音小得象蚊鸣:“我……”
他凑近了些:“大声说。”
我声音提高了些:“我……哥哥……”
他不耐烦了,眉头一皱:“你耍我麽?”
我心一横眼一闭:“我侵犯了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