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到大道上来,远远的还看不到我家的灯火。
其实不是离得太远,只不过……我家这个月的钱又不够花了,小尘尘说,又出现了什麽什麽赤字,所以,大家晚上用的灯油和蜡烛统统减半。
前天小落落说要把松柏枝当蜡烛点,可是刚一点著满屋都是烟气,薰得人直流泪,头发里衣服上全是那股焦烟味。
他一气之气干脆不要点灯了。
天一黑大家就好象一群小瞎子,在院子里摸过来摸过去。
我没有什麽收入,虽然说著有一片领地挺好听的,可实际上我不收田租,只收一点买卖税头,偏我这里买卖不兴隆,税也抽得可怜。要不是小尘尘长袖善舞,时不时弄些珍贵草药转转手,或者弄好多兼价丝绸倒买倒卖,我家可能连粥都喝不上了呢。
其实他被人家说是大老婆,一点都不冤枉。
真是贤惠大方持家有道……
嗯,这些个野草莓吃两顿也够,又可省下一笔饭钱,小尘尘一定会开心。他一开心,肯定就会忘了追究我又带家一只米虫的事。
我一边甩开大步往家走,一边哼小曲:“一到那个山边,山呀麽山青青。远远野村上孤烟,户户门前挂祭饭……”
不行,唱这个容易饿,再换一个。
“二到那个水边,水呀麽水波生。一条条的鱼儿游呀游,我那个口水流……”
不行,也……也会饿。
咋唱来唱去也离不了吃啊!
啊,我真笨了民。背著这麽多的草莓,都没想到要吃一把填填肚子!
把包袱解开一个角,抓了一把草莓吃。
唔,酸酸甜甜,味道真好。
脚下不知道踩到什麽,差点跌我个跟头。
这路不行耶,明天得想著让人过来修他一修……不过,我已经请不起听差的门房丫环打扫的……要不,明天我得记著自己过来修一修。
不过,小石儿在家里也是闲著,他成天还喜欢捣鼓泥呀瓦呀的,拉他来一起帮忙好了。
好不容易摸到了家门口儿,远远听到里面一片淅沥哗啦的响声好象下大雨。
我笑一笑,推开了门。
有人提高声音问一句:“谁啊。”
我应了一声:“我回来啦。”
里面有人“哦”一声,接著扯著嗓子骂:“还以爲你死在外头了呢,居然还知道回来!白板!”
另一个声音说:“没给你留饭啊,饿的话自己喝点茶……幺鸡!”
“茶叶早就喝完了,再说今天也没烧热水。相公啊,你自己打点井水喝喝啊……二条。”
“碰。一饼。”
啊,还一饼咧。
我还真想弄一块饼吃。
不过想也知道,小尘尘今天是肯定不会给我留饭的。
真是服了他们了,不点蜡烛照样搓麻将,听动静还是两桌。
趁黑摸到厨房,把那两个包包放下,摸到水缸,果然缸里也没有水了。
只好再提著拎桶去找水井。
灌了一肚子水,摸著墙回屋。
小尘尘的屋今天是肯定不敢进了,他不把我打出来就算很给面子,还想上他的床,那根本是白日做梦。
再数著门向後摸。
落落在搓麻,嗯,可以想见从这一间向後数,八间屋都不会有人。
不知道新来的住哪间啊。嗯,趁著夜,看那一双美丽的眼睛,想一想真叫人心痒痒。
我轻手轻脚往後摸,鼻子轻轻抽动。
那个狐狸身上有股香味儿,说浓不浓,可是离老远都闻得见。
摸到最东边的一扇门,味道更浓了。
没错,就这里。
轻轻推开门,高擡脚轻落步,再反手轻轻把门关上。
屋里昏昏黑黑的,隐隐看到床上睡著人。
嘻嘻,不点灯有不点灯的好,刺激嘛。
屋里没什麽家俱,顺顺当当摸到了床边,来不及脱鞋子,从床边摸上了床。
“喂,你怎麽才来。”床上那人出声抱怨,打呵欠的声音很明显:“我等半夜了,都快要睡著了。”
我嘻嘻一笑:“这麽想我啊,我这不是来了嘛。来来来,让相公我亲一个。”
小狐狸精,啊,现在他不是狐狸精了,从善如流的翻过身,手脚一起缠上来。
我捧起他的脸,他身上一股清凉的水气,上床前肯定是沐浴过的。
想一想真的……觉得挺不住我这一屋的大小老婆。
我要是会赚钱就好了。
偏偏一点生财之道都不会。
害得他们绮年玉貌却要过这种粗茶淡饭的日子。
我在他左边眼睛上亲亲,又在右边眼睛上亲亲。
舌尖在他的眼角打著圈圈,轻轻舔动。
然後……舌尖从他的眼角轻轻向里探。
他身体颤了一下,但是没有反抗。
我的舌尖触到了他的眼珠。
他想合起眼,却被我按住了眉梢:“不要动,让我亲亲……”
有点咸咸的味道。
我想,那大概是眼泪的味道。
两边都亲密的吻过,我心满意足抱著他:“睡吧。”
我抱著他躺在枕上。
虽然床不够大,不够软,但是睡两个人还是刚刚好啊。
小狐狸精风风却推了我一把:“喂,你这麽就睡啊?”
我打个呵欠:“啊……我也困了啊,乖,快睡吧。”
他奇怪的问:“不做啊?”
我更奇怪地问他:“做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