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永冬之狼 中
书名: TheOthers 作者: 猫鸟 分类: 耽美

        大雪纷飞的十二月尾巴,一个男人趁着夜色穿过广场上的厚雪,绕过巷口整排的栏栅,停在了一间温馨小屋的门外。

        他走路的方式很奇特,喜欢蹭着墙跟走,每一步都轻提轻放,抬脚时些微晃动。如果有人能注意观察他的脚印,便会发现他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要比其他人模糊一些,也更容易被持续的大雪覆盖。

        然而即便如此,他在等待时依然望着自己踩来的那片脚印叹了口气。

        这一晚的天气很糟糕,这样的风速配上低温很快就会让鼻子冷得受不了,眼泪会迅速在睫毛上排成冰棱,手指脚趾无论怎麽捂都会渗着寒意,和他的一颗心脏一起冷到了骨子里。

        男人看了自己的脚印许久,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到脚印被风雪吹得模糊难辨,他才抬起手,准备按响门铃。

        在他按的前一秒,门开了。

        应门的是一名同样同个子的男人,不算健壮,肩膀和手腕露出的线条很瘦削,但覆盖着一层漂亮的肌肉,像一把被裹在麻布中注定拥有自己名字的好剑。

        看上去不像纯种白种人,大概是混血儿,眼眉都很精致柔和,棕色的幼细自然卷长至肩头,耳侧多余的发用了一个木头发夹夹到耳後,看上去有种温柔的家居感。

        男人认出了那个发夹是自己上次送他的东西,本想走进来的步伐顿了顿,意外地有点不好意思。

        还是屋里的人朝他笑了笑,先递出手,男人便意会地将头上淋满雪花的湿帽子递到他手里,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双手交会的一刻,全身黑色的男人露出的手腕苍白粗犷,上面有着突出的手筋血管、浅浅的伤痕和蓝色的静脉,而接过帽子的人手腕很细,看上去一拧就断,肤色像混了一点蜂蜜的牛奶,是种与他本人同样温暖的白色。

        帽子到手时融化的雪花黏湿了棕发男子在室内温得暖和的手,但他表情一点儿也没变,笑着把男人迎进来,并问候他:“阿纳斯,我还想着你打算在我家门外站多久。”

        那顶帽子被挂到了壁炉旁的衣帽架上烘乾,柴火烧得很好,火焰柔和、稳定而且持久。阿纳斯盯着被火光映亮的男人眉眼看得发呆,直到那人转头一看,皱着眉走过来他才像孩子般慌张失措地退了一步。

        “你怎麽还不把这身湿得结冰的东西脱下来呢?”男子——塞缪尔像家长教训小孩般怪责他,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把那身湿了一层後沉得像件盔甲的玩意挂到一边,回头一看阿纳斯还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顿时无奈地笑了笑,眼眉也放柔和了连多,哄道:“去楼上洗个澡。”

        他等了两秒,见男人还是有些犹豫,立即加了一句:“别让我说第二遍,阿纳斯。”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阿纳斯速度很快地消失在了楼梯上——他清楚这间房子一切物件的摆放位置与房间格局,塞缪尔从来不担心他会找不着东西。

        因为这间房子的真正所有人是阿纳斯,他亲手建了这间房子,包括里面所有的装修和采购,甚至他不在的时间里也没让塞缪尔费心过日用品的补给。

        这些事情让他看上去像塞缪尔的金主——假如有外人知道,想必会这麽以为,但一旦他们知道这些事都是塞缪尔吩咐阿纳斯去做的,可能就不会这麽想了。

        塞缪尔在阿纳斯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上後,才悠然地走回衣帽架前他拉起那件冰冷冷的大衣,摸了摸内袋,从里面卷出了一小卷金属线、两对皮指套、一点现金、和一卷胡乱梁起来的纸巾。

        他没有管那两样可疑物品,反倒拿起纸巾团纸巾看上去中间部位有点深色,他打开看了眼,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是一点发硬、褐红的血迹。

        塞缪尔眼神一暗,抿紧了嘴角。

        浴室里阿纳斯仔细地洗好了自己,让手脚都暖和起来,然後做了些清洁功夫。

        他很细心地扩张好了自己,按照整套步骤浣好了肠,然後剪短并磨平指甲,甚至刮乾净了下巴、腋下和阴部新长出来的毛根他像一场外科手术一样做好这一切,镜子中英俊冷厉的脸杀气腾腾,浅蓝色的两只眼睛像潭结冰的湖泊,而事实上他却在对比着两边眉型,一根一根地拔掉多余的眉毛。

        一切都准备好後,他往身上抹了点滋润皮肤的精油,裹起一般的白浴袍走出房间,毫不犹豫地大步走进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此时他的态度和楼下犹豫时的模样截然不同,甚至有点迫不及待但当他打开门,看见等在里面的塞缪尔时,他还是停住了脚步,有点想转身离去的冲动。

        塞缪尔看上去不太同兴。

        他当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因此当塞缪尔一句话也没说地看着他时,他还是乖乖走上前,结实的双腿屈曲,跪在了脸容温柔漂亮的男子身边。

        “让我看看你。”塞缪尔对他总是充满耐性的,他没有直接指责他,而是看着阿纳斯纠结地拉开浴袍,将自己坦露在灯光与另一个男人的眼中。

        这个房间里的灯光和墙壁都经过特别调制,它不易反光与发散,光源充足,没有什麽能在这种灯光下被遮掩。

        塞缪尔的目光从他的头顶往下移,游过他饱满壮实的胸膛和挺立的乳头、线条分明的腹肌、屈起的白皙大腿与中间微勃的粗大性器他绕到阿纳斯背後,目光也跟着游到了背後背部线条很漂亮,腰身的阴影,两个浅浅的腰窝还有饱满得像两个鹅蛋的屁股。

        阿纳斯有个颇具力量感的身材,但屁股上的肉却很软绵,那满手软肉好捏的手感和他本人完全不同。

        此刻他的双手正握拳紧贴在雪白的臀肉旁,塞缪尔在那里多看了两眼,没瞧见什麽。

        “站起来。”他命令道。

        男人沉默地站起身,比他还要同一点,他看着塞缪尔的模样就像一头野外突然遇上的孤狼,毫无心理准备,两方都同样愣然、尴尬。

        塞缪尔再次看了他一圈,这次他在阿纳斯的大腿後侧找到了一个零点三公分左右的伤口,它看上去不大,但很深,刚才阿纳斯跪下时刚好遮住了这个地方,那时候他看上去可完全不像个伤了大腿的人。

        那个伤口在塞缪尔沉默的注意下彷佛要烧了起来,阿纳斯喉结一紧,主动道歉:“对不起塞缪尔,是我的错。”

        塞缪尔举起一只手,阿纳斯以为他要掴过来,但塞缪尔没有,他仅仅是将手掌放在阿纳斯脸颊上,冷静地问:“你伤害了属於我的身体,明知道会被我发现,却还是想暪着我是这样没错吧?”

        阿纳斯看上去终於有些动摇,他下意识想要否认,编个慌说是意外伤什麽的,塞缪尔连鸡都没杀过,他不知道发现的

        他脑子里转的很快,但最後他选择了说实话:“没错,我违反了约定,知道会被你发现,但还是想暪着你。”

        事实上,塞缪尔没有太生气。

        比起他刚把眼前这个人捡回来时的样子,阿纳斯看上去已经挺像一只家教良好的大狗了。他对阿纳斯的要求不多,在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他想这个男人照顾好自己,好好活着,而当他发现阿纳斯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做到这点时,他只要求阿纳斯

        把他的所有都归属给他

        这个请求是阿纳斯先提出的,他要求他的好友当他的项圈与锁链,而塞缪尔说不,他还要成为阿纳斯的主人。

        阿纳斯同意了这点。

        但偶然,这只流浪惯了的野狼还是会忘记自己已经被饲养了的事情,做出一些让主人担心的事。

        阿纳斯站得笔直,他的心跳平稳,肌肉放松,很冷静地观察着塞缪尔。被观察的那个人与他对视,没有挪开一寸目光,他望着他的眼睛,目光里不含一丝回转让步的可能性,强硬又坚定,看得阿纳斯心跳开始变快。

        最後先移开目光的人是阿纳斯。他低下头,重新说了一句:“抱歉,主人。”

        塞缪尔知道他再一次扯住了项圈当对象是阿纳斯的时候,要做到这件事并不容易。

        ——这个男人,就算套上项圈也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用「听从我」或「跪下」便可以命令的人。

        他得用尽一切去兑现他的承诺

        不过现在可以先让他开心一下。

        “过来。”

        他把阿纳斯带到里面,这个房间的空间不算大,但隔了两层,外间有一些拘束装置、狗笼子之类的东西,也是他原本打算今天用在阿纳斯身上的。

        在他的狼犬回来前,他花了很长时间擦乾净每一个要用到的器具,像调酒师对待他的杯子,可是因为阿纳斯的伤,现在都泡汤了。

        当阿纳斯跟在塞缪尔後面经过那些器具时,他也注意到那些被准备好的痕迹,身体顿了一下,这次倒是真的很诚恳地又重覆了一声:“对不起,主人。”

        塞缪尔走在前头,拖出收在角落的木马,回头看他:“只此一次。”

        “”阿纳斯沉默了一会,他无法保证这点,所以一声都不敢吭。

        对方似乎也没准备收到他肯定的回答,正在解开木马四只脚上的束缚带,让它们整整齐齐垂下。

        幸好塞缪尔平时勤於保养,这张木马的皮垫和四条铁柱都维持的很好,皮子柔软乾净没有破损,支架和锁扣也没有锈蚀或不灵活的痕迹,人能很安稳地趴在上面,四肢紧贴在四角支架上,被手脚枷拷好,再以束缚带固定,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支架与皮垫上,对阿纳斯的伤口会好很多。

        阿纳斯看了一看那具木马也明白了塞缪尔的想法。

        他的脸颊微微紧绷,有点儿不屑,有点懊恼,最後还是乖乖地赤身裸体趴了上去,将自己的躯体与四肢重量全交到木马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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