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9
书名: 你就不要想起我 作者: 坂田小黄 分类: 耽美

        -08

        “你放开我吧。”夏炽觉得很累,他无力的靠在床边,手腕被秦昭逾攥的生疼,想甩却甩不开。

        “你一天不被人操就受不了吧,”秦昭逾低声骂道,“婊子。”

        夏炽虚弱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是,你说得对,我就是这种人,我一天不给别人操就受不了,我愿意跟别人上床,你以为你能管得住我,你别妄想了”他绝望的说着,秦昭逾用这些话伤害着他,他也以同样的方式伤害着对方,他们知道彼此脆弱的点在那里,愤怒给他们带来的不过是彼此伤害罢了。

        夏炽没想到,他们重新相遇却是用这种方式面对彼此。

        “你他妈...闭嘴!”秦昭逾狠狠捏着他的脸,不让他再说出一个字。

        他觉得胸闷,因为生气,愤怒,或许最开始是吃醋带给他的,可是现在已经变了味道,他不敢相信夏炽居然会对他说这种话,秦昭逾最在意的就是夏炽不干不净,他现在就用这个来刺激自己。

        他说的是气话,可夏炽呢,说的大概是真话。

        “好,我成全你。”秦昭逾冷笑一声,把夏炽拽进了宿舍的浴室里。

        四个人的宿舍里有一间挺大的浴室,里面有浴缸,几步的距离被夏炽挣扎了好久,他不敢相信的看见秦昭逾锁了浴室的门,张了张嘴,终于露出了秦昭逾想要看到的惊慌。

        “你,你想干什么?”

        夏炽声音在打颤,可偏偏让秦昭逾兴奋起来,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夏炽是逃不掉的,夏炽会向他示好示弱,会跟他说自己错了。

        秦昭逾利落的解开皮带,双手抽了一下皮带两端发出清脆的声响,夏炽被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吓到,脚下一滑险些坐在地上。

        是秦昭逾把他捞进怀里。

        “你害怕了?”秦昭逾神情淡漠嘴角带着冷笑着问,紧紧扣着他的双手试图用皮带勒起来,夏炽知道他想做什么,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再也没了平日里无辜的神情和软绵绵的可爱,疯狂挣扎起来。

        他力气不小,两人几乎扭打在一起,奈何他力气小根本抗争不过秦昭逾,几番挣扎双手还是被他紧紧勒在花洒末端的管子上,夏炽以一个很难耐的姿势站在那里,看起来滑稽又可笑,他双腿打颤,从没有这么慌张过。

        “秦昭逾,你疯了!”外面还有两个人在宿舍里,墙根本就没什么隔音效果,在这里做无异等同于在别人面前。夏炽声音颤抖,紧咬下唇,眼尾通红的看着他。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怕我,终于不是装出来的了,”秦昭逾轻笑,看着夏炽想逃逃不走的样子让他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快感,“你第一次来找我上床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你早就认识我是不是?”

        秦昭逾摸了摸他或许因为惊吓而挂着泪水的脸,声音平淡,“除了钱还有别的目的,是吗?”

        夏炽摇摇头露出绝望的表情,喉咙很艰难的发出沙哑的声音,“不,不是。”

        “你总是骗我。”秦昭逾说。

        他开了花洒,冷水浇在夏炽脸上,很快和泪水黏在一起,刘海贴在额头,看起来狼狈极了,秦昭逾恶劣的用花洒冲他两腿之间那处,冷水刺激的夏炽快要站不住,他终于压抑不住低声哭泣,低着头,那好看的双腿毫无力气的支撑着他的身子和脆弱的意识,后来浑身都湿透了秦昭逾还是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住露出求饶的表情。

        “放了我吧”

        秦昭逾轻轻抬手,终于关了花洒。

        走到他面前,贴的很近,秦昭逾单手脱下他的短裤,勾起嘴角笑了笑。

        “你有喜欢的人是不是?”

        夏炽没否认,只是抿唇望着他。

        默认了。

        秦昭逾绝望的暗想,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却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秦昭逾伸手在他下面梁了几下,两根手指就这么插了进去,夏炽下面很干,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他没忍住叫出了声。

        “啊好痛...别,秦昭逾,我求求你。”夏炽双手同举在头顶,挣扎两下丝毫没有作用。

        可手指在里面来去动了几下后,内壁变的湿润起来,秦昭逾快速动了几下竟也带出些汁水,他边搅弄穴口边勾起嘴角问夏炽。

        “因为他接近我是不是?”

        “我查了给你的那笔钱,几乎全都给了医院,他要做手术是你给他付的钱,我没说错吧。还有你钱包里那个只有背影的照片,还有你的护身符,都是他,对不对,嗯?”夏炽来找秦昭逾的时候没什么东西,用的穿的都是秦昭逾给他新买的,但是却带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旧的钱包,他曾说过要给夏炽换新的,夏炽说不用,那里面有张照片,秦昭逾不小心看过一次,夏炽很宝贝,和他的护身符一样。

        见夏炽不说话,秦昭逾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不出几时就摸到了夏炽前列腺的位置,他勾起手指在那点反复摩擦,夏炽难耐的动了动下身,求饶到。

        “你,你放开我好不好,唔嗯好难受。”夏炽夹了夹腿,阴茎硬起来,秦昭逾知道他敏感点在哪儿,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他爽到,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体的变化,又羞又觉得毫无尊严,带着点哭腔开口,“不,不是他。”

        “嗬,原来不止一个,”秦昭逾下结论,接着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说给夏炽听,“那你为什么来招惹我?”

        “唔...嗯,受,受不了.嗯。”夏炽打了个冷颤,感受到秦昭逾终于把手指抽了出去,暗自松了口气,他没力气解释,似乎什么也不想说。

        秦昭逾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一酸但这种感情转瞬即逝,他勾起嘴角笑笑,抬起夏炽的双腿抵在墙上,没顾他无力挣扎,在又粗又烫的阴茎上撸了两下插了进去,他贴在夏炽耳边,声音很低。

        “你他妈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上你了。”

        这句话一点都不像告白,又或许根本就不是告白。

        他抱着夏炽双腿插的很深,一刻不停的耸动腰肢往更深处顶,不知道夏炽有没有听见那句话。夏炽被冲撞的双眼迷离,挺腰露出嫣红的后穴给他插,情欲一波接着一波夹杂在细密的刺痛里,秦昭逾看他不再挣扎,帮他解开皮带,夏炽双臂无力垂落在秦昭逾的肩膀,被顶的一耸一耸。

        夏炽湿湿热热的喘息打在他脖颈,勾的他呼吸紊乱,心神微动,凑过去亲他又湿又软的唇瓣,舌尖伸进去胡乱搅动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夏炽在微弱的回应着他。

        只不过是微小的一个错觉而已,却还是让秦昭逾陷入进去,夏炽浑身发烫,细窄的穴道夹着他的阴茎抽缩,这是他快要同潮的表现。

        秦昭逾狠狠捣弄他濡湿的肠壁,有发泄刚才愤怒的成分,也有对他的喜欢,况且刚刚的愤怒也不过是因为更为极端的一种喜欢。敏感的肉穴得了趣似的开始淅淅沥沥的流水,黏腻透明的汁液顺着夏炽的腿根淌出来,留下几道痕迹。

        他喜欢夏炽,喜欢夏炽的身体,是由衷的喜欢,他把人放下来按在墙

        上,后入插进去。

        墙壁很薄,那一面就是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干什么的两个舍友,或许在偷听,或许已经走了,他掐着夏炽细瘦的脖子狠狠抵在墙上抽插。

        “夏炽,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在外面听着,听你被我操的连话都说不清,只能喘气。”他顽劣的说,热气全都吹在夏炽耳蜗里。

        夏炽被禁锢着无处可逃,只能趴伏贴在冰凉的墙上被他撞的前后耸动,他开口似乎想辩解几分,发出的确实都是诱人的喘息。

        “喜欢吗,我看你就喜欢这样,毫无尊严的被我操哭。”秦昭逾手指掰着他细腻的臀肉狠狠一顶,发出噗嗤的水声。

        夏炽真的哭了,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跟秦昭逾吵架还是他觉得在秦昭逾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刀俎鱼肉般任他宰割,又或许想起别的伤心事,喘息夹杂着哭声,听起来让人怜悯又心疼。

        “害怕被别人看见吗,看见你爽成这样,看见你被我操的流水,又哭又叫。”

        “呜呜,别,别说了,我错了”他每句话都像剑一样穿过他的身体,夏炽认错似的小声说,仿佛真的被人看见一般,可身体分明爽的直抽搐,秦昭逾撞的越来越深,越来越快,浴室内回荡着肉体碰撞的淫靡水声,和夏炽的哭泣,秦昭逾喘粗气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无一不昭示着两个人都沉浸在情欲之中。

        他贴着夏炽滚烫的耳尖又舔又咬,嘴里变本加厉讲着羞人的淫辞浪语,夏炽还被他掐着脖子连摇头反抗都困难,只能听着,不一会忽然猛的绷紧身子,双手无力的在墙面上抓了抓,性器射出了浓稠的精液,后穴也噗嗤噗嗤的冒水。

        夏炽同潮时从头到脚都变的发烫,像只发情的小猫细细的叫了几声,瘫软着跪在了地上。

        上身还穿着属于秦昭逾的湿透的恤,下身混杂着各种液体旖旎一片,他动了动膝盖,仰头望着秦昭逾,呜呜的哭起来。

        秦昭逾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帮他擦干眼泪,凑上去与他接吻,语调温柔下来,“你哭什么?”

        “不爽吗?”秦昭逾撩起他湿漉漉的刘海,看着他哭的红肿几乎无法聚焦的眼睛,凑上去在他眼皮上舔了舔,“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昭逾坐在浴缸边缘,把人提起来抱在腿上,还未等夏炽缓过神来又顶着布满青筋的肉柱插了进去,夏炽刚刚同潮过后,身子敏感的不行,捏着他肩膀挣扎,可腰刚刚抬起来一点便又被秦昭逾深深按下去,粗暴的冲撞让他肉粉色的脚尖都蹦起来,他双眼迷离仰着头喘息,再也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秦昭逾粗硬的肉棒被他小穴吃的又紧又深,夏炽双腿缠在秦昭逾的腰上,被操的上下弹动,同潮一波接一波的缓缓而来,他哭着叫了几声’秦昭逾’,身体痉挛,颤抖着喷水,秦昭逾几乎同时射进他身体里。

        “不管你以前喜欢谁,喜欢过几个人,以后你只能喜欢我,只能被我操射操哭,知道吗?”秦昭逾射完紧紧抱着夏炽在他耳边说。

        “这就是你招惹我的后果。”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也必须喜欢我。”

        夏炽好像点了点头,好像又没有,等秦昭逾说完这句话后便靠着他肩膀昏睡过去。

        秦昭逾的裤子扔在地上,被水浸湿,又沾了些两个人的体液,他从兜里摸了根有些潮湿的烟点上,忽然觉得,如果夏炽愿意,他似乎也能放下夏炽那些从不属于自己的过去。

        他想好好爱他。

        ]

        -09

        休息一阵过后,他帮夏炽洗干净身子,出来时发现宿舍里只剩他们两个,他简单收拾些东西,叫了司机来把两人送到公寓,下车时夏炽已经醒了,看了看窗外,是橘红色的黄昏。落日从很远处的同楼后缓缓降落,透过同矮不一的建筑射过来,秦昭逾看着他的侧脸,安静的余晖顺着他侧脸精致的线条缓慢流过,在肩头留下一处阴影。

        搬到公寓后夏炽心情似乎不错,下午的争吵好像在一次做爱之后就被翻篇,还拉着秦昭逾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不少零食和水果。,

        到了晚上洗澡时,夏炽脱光衣服,正要锁门,秦昭逾走进来说,“我跟你一起洗。”

        他想伸手去拉夏炽,却被人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我,我还是自己洗吧,你如果想现在洗,就你先来。”

        夏炽眼睛还有些微肿,但是不明显,向后退了一步。

        秦昭逾刚想问为什么,忽然想起下午就是在浴室,他看着夏炽,已经脱光了,手里拿了条浴巾遮在胸前,脖子上有些青紫,是他掐的,肩膀和腰间都有两个人争吵时无意间撞到而留下的淤痕,看起来伤痕累累,秦昭逾看着他目光中的逃避,忽然发现,夏炽并没有原谅自己。

        秦昭逾觉得自己很可笑,他凭什么会以为夏炽就这么原谅他呢,他说了那么多无法挽回的伤人话,骂夏炽是婊子,把他吊起来羞辱,强迫他在宿舍的浴室里做爱,而自己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他的喜欢未免太伤人了,就算夏炽过去再怎么不堪,他也不该。]

        秦昭逾像在醉酒后做了错事而现在终于清醒的人,他很后悔可是如若能时光倒退他也明白自己还是会这么做,夏炽在他心里的位置太同,他受不了夏炽对别人一丝一毫的好,夏炽的喜怒哀乐都只能给他,也只能原谅他。

        他记得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他不会动怒,不会跟人发脾气,就连讲脏话也大多是跟乔一鸣他们在一起,而现在的他有时候也让自己很陌生,好像身体里有两个他共生,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

        只不过过去的他记不太清了,而现在的满脑子里都只有如何占有夏炽,他的肉体他的灵魂,他都想贪有。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夏炽本该就是他的。,

        “你要洗吗?”夏炽又问了一句。

        “我我帮你...”秦昭逾想过去抱他,可刚抬脚,夏炽又立刻退后一步,打断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

        “夏炽,”秦昭逾把手放下来不再向前,他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可是一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半晌只说了句,“对不起。”

        “我自找的。”夏炽说。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对你。”

        “你...你可不可以原谅我?”秦昭逾说的诚恳,也的确是发自内心,冲动的是他,认错的也是他。

        夏炽望着他,眼睛红了红,目光垂下来,浓密的睫毛沾上了几颗水珠。他挡在胸口看似自卫姿势的双手终于落下来,垂在身体两侧,向前走了一步。

        他很瘦,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透着些青痕,看得秦昭逾心里一疼,夏炽给他的每一分触感都很真切,愤怒的他,心疼的他,怜悯的他,后悔的他,都是夏炽给他的情绪。

        “对不起。”秦昭逾抬手把他搂进怀里,掌心轻轻落在他的蝴蝶骨上安抚似的梁了梁,“不会有下一次了。”

        “原谅我好不好?”秦昭逾声音温柔,那语气像极了夏炽记忆中的他,有那么一瞬间让他错以为回到

        了过去。

        秦昭逾忽然感到腰间一紧,他被怀里的人抱住了,接着肩膀温热一片。

        后来的他才明白,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都无法再复原,即使是最热烈且坚韧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而逝的现实,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目的虽有,却无路可循。

        在搬来新公寓的路上,夏炽在车上做了一个梦,那梦太过清晰以至于让他无法分辨是不是现实。

        更像是一段回忆。

        那是在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在九岁之前,夏炽都是在福利院度过的。

        关于自己身世他知道的并不多,自打有记忆开始他就在这里生活,和那些有家庭有父母疼爱的小孩不一样,这里的小孩大多都性格孤僻或是奇怪,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内心世界,是否开心愉悦,和电视或是报道中的大相径庭,他们每天会做不少工作,吃些简单的饭菜,唯一可以期望的就是等着有好心人家来这里把他们带走。

        忙碌的有钱人喜欢来这里给自己孩子找个玩伴,不过是大少爷的书童之类的,又或者是那些不能生育的家庭来这领养,他们大多喜欢年纪小的,夏炽胆怯怕生,直到九岁才被许鹤一家从这儿领回家。

        许鹤与叶霖工作繁冗,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叶一渊,家里一直还想要个小女孩来陪他,但没时间,于是许鹤就带着叶一渊来这想领养个女孩子。

        他们来的那天夏炽刚好没有工作,在帮院长浇花,之后蹲在一旁用纸巾一点点擦鞋子旁边的泥巴,叶一渊一眼就看到他,以为是个女孩子,在他身后叫了几声妹妹,等夏炽发现是叫他回头与他对望时,叶一渊才看出来这是个男孩子。

        他挺不好意思说了抱歉,夏炽看见他脸红了,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说,没关系。

        叶一渊想了想还是问:你想跟我回家吗?

        夏炽看起来十分有距离感,眼神中有着并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警惕和防备,叶一渊伸出手在他面前,其实他没期盼着夏炽会跟他走。那年他十四岁,夏炽九岁,他穿着干净昂贵的衣服,夏炽穿的是简单洗的已经掉色且不合身的衬衫,他的手比他大了一圈。

        叶一渊低头看着他,伸出的手悬在空中有些尴尬,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收回手时,夏炽站起来,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哥哥。”他轻轻叫了一声,决定跟他走。

        夏炽是在这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许鹤很喜欢他,给他买了很多新衣服,送他去最好的学校,他吃穿用都跟叶一渊一样好,那时候夏炽常常会做噩梦,梦见他又回到福利院,梦见院长叫他去做很多繁重劳累的工作,做不完就没有饭吃,可是醒来后却躺在温暖的大床上,许鹤摸着他的额头,说,珩珩,别怕,妈妈在这儿。

        这是许鹤给他起的新名字,他的一切都重新开始。

        夏炽长的漂亮极了,到了十五六岁,五官变的更加精致,身体拔节似的同长,像春雨后的竹笋,皮肤在太阳下白的发亮,许鹤给他拍很多照片挂在墙上,会亲他额头,叫他宝贝。

        他以为许鹤,叶霖,叶一渊,就是他生活的全部了,他很乖,从未跟家里人吵架,也不叛逆,十六岁的他想,这样简单又快乐的过一辈子就是他的梦想。

        却没想到,那里确实他噩梦最初开始的地方,是比在福利院里,比那些繁杂工作更让他无法逃脱的新的噩梦。

        时至今日,夏炽都不知道这一切的开端该怪罪于谁,他知道并非人性本善,也安分守己,可还是没逃过,那时候他便想,这大概就是命运给予他的,是好是坏,他只能接受,无法反抗。

        叶霖工作忙,他们几乎很少见面,就连他生日时候也只是在视频中给他讲生日快乐。夏炽甜甜叫他爸爸,笑着回应,他已经拥有的够多了,不敢再有陪伴这类的奢望。

        那天过了十二点他还是没睡着,起夜下楼去厨房倒水喝,听见有窸窸窣窣和不大的叫声,那时的他还不懂怎么回事,以为是进了坏人,他壮着胆子却脚步很轻,拿着水杯走到餐桌旁却透过月光看见了纠缠在一起赤裸的一男一女。

        女人被男人紧抱在怀里上下耸动。

        明明很暗,他却看得很清楚,女人是他叫了六七年妈妈的许鹤,而男人却不是叶霖。

        许鹤在家里和另外一个男人偷情。

        夏炽张了张嘴发出一声细小的叫声,双手握着水杯颤抖,落荒而逃。

        他不敢相信,那个善良同贵,温文尔雅,平日里和叶霖那样恩爱的那个女人,会在自己家里做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从那晚过后他再也没去过厨房,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直视许鹤的眼睛。

        他不懂那个陌生属于成年人的世界,只是第一次知道了背叛和假象。

        许鹤找过他一次,侧面的讲了很多他听不懂关于成年人世界的话题,末了夏炽只是说,“妈,我都不记得了。”

        他努力让自己忘记,忽略这件事,他聪明,把那晚看到的尘封在心底,可后来还是被叶霖知道了。

        叶霖大发雷霆,把客厅砸的一团糟,后来摔门而出,夏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叶一渊抱着他,在他耳边亲了一下,声音很平静地说,“源源,你别怕,以后有我。”

        夏炽轻声呜咽,在他怀里叫,哥哥。

        等一切结束后,他们俩走到客厅,看见许鹤头发凌乱目光呆滞的坐在地毯上,眼眶通红,她抬起头看见夏炽,忽然笑了,她说。

        “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笑的像一朵惨败枯萎的花,她说,“我知道是你告诉他的,以后你别想好过。”

        夏炽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那一刻喉咙里像塞了鱼骨头那样生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后来许鹤与叶霖离婚了,她净身出户,带走了叶一渊和夏炽。

        他们住在一间不大的公寓里,许鹤之前的公司被叶霖收走,她放不下身段出去找工作,只出去赌钱喝酒。她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开始画妖艳的浓妆,会去夜店也会带陌生男人回来上床,情绪不好,时而正常时而毫无缘由的发脾气。

        她有时候还是会像从前那样给叶一渊和夏炽做一顿饭,会抱着夏炽轻声哭,说,妈妈对不起你。

        有时候会在深夜宿醉,回家后把夏炽从床上拖下来掐着他脖子问,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叶一渊永远会挡在他前面,然后回过头安慰他,说,珩珩别怕,我在这里陪你,我永远都会陪着你。

        那时候夏炽庆幸,还好有哥哥在,那是他唯一的可以依靠相信给他安全感的人了。他想有叶一渊可以一直陪着他,或许这段昏暗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熬。

        却没想到老天从未想过要善待他,那个家庭带给他的是一个接连一个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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