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Tom Misch—Movie

        我决定不再理会那个叫程叶熏的人。

        这是第一百零一遍这么想，为什么是第一百零一遍呢，因为他总是惹我生气，我每次做完决定再见到他，总是会在脑海里自动放弃这个决定，想着下不为例，于是，产生了一百个为例。

        他是个漂亮的人。我用漂亮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可他也是个婊子。

        漂亮的婊子。

        很会勾人的婊子。

        「你想上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坐在我的对面，隔着一张书桌，看一本我不知道是什么的外国小说。端正地坐着，垂着眸，睫毛浓密而纤长。五个字轻飘飘地从他嘴里吐出来，像是无关紧要的一句问候语。

        语文不好，阅读理解写一大堆也踩不到得分点。但还不至于不懂这话的含义。

        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脚便踩上我的腿。我根本没去想鞋底会把我新买的裤子弄脏，感受着他的脚滑过我的大腿内侧，停在裤当处。

        「上我吧，林燃。」他说。

        好像已经准备很久一样，就等我的同意。

        和漂亮的人做爱能得到极大的舒适感，这一点在程叶熏身上我体会得很深刻。

        他背对着我撑在书桌上，校服凌乱露出腰腹，脊柱下塌，臀肉凸起，像一座陡峰。皮肤白嫩，腰窝处留下两道明显的淡粉色掐痕。

        阴茎挤进穴肉里的时候，我听到他闷闷地哼了一声。紧得我头皮发麻，我又往里送了一点，整根没进去，温热甬道紧紧包裹，爽得我差点射出来。

        「动啊。」

        程叶熏忍着疼让我动一动。

        穴口褶皱被撑平，甬道干涩，每一下进出摩挲着肉壁，慢慢磨了好一会儿，碰到敏感处，分泌出肠液才得以顺利抽动。

        「疼吗？」我问他。

        耻骨拍打在后臀上，发出一阵阵声响，臀肉跟着颤动。他没有回答疼不疼，从喉咙里发出断续的轻浅的呻吟，「嗯……慢、慢点。」

        那我就慢一点。

        阴茎在里面一深一浅地进出，带出点淫液，穴肉变得殷红，我清楚地看到穴口不停吞吐着吸附着性器，像是搅动一颗软烂的红桃，但比那更深，更热。

        从他身体退出来之时，我把他扳过来向着自己，让他的手握着我的阴茎帮我弄出来。

        同潮时刻的程叶熏，眼睛里会蒙上一层薄薄的雾，如同清晨时的湖面，朦胧而不真实。他皮肤白，脸上的潮红很明显，唇是湿润的，让人很想亲一亲。

        白色浊夜射在他的腰际，沾到了校服上，他丝毫不介意地拿纸把手上、腰上的东西擦拭干净，提起校裤，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恢复清冷的神情。

        「上一次五百块。」

        他提上裤子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仿佛刚刚爽的人不是他一样。

        五百块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了，没做过这么赔本的买卖。

        「看你这么有钱的样子，应该不会赖账吧。」

        可他也没提前给我说有这买卖啊。

        他把手摊到我面前，用那双清亮的眸子看着我，眼睫一眨一眨，像星星。我鬼使神差地给了。

        我以为程叶熏只跟我做这种事。

        那段时间我对他很好，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做爱、 亲吻、睡觉。我给他买很多东西，对我妈都没对他那么好。

        但我明显想错了。

        那个小婊子只跟会给他钱的人做。

        我没来由的觉得生气。

        亏我情人节还选了最漂亮的一束花准备送给他，但我看到他跪在别人的腿间吞吐。这让我恶心，花被丢到一旁的垃圾桶上。

        别想再要我一丁点好！

        但他再一次找我时，我还是心软了。我怎么这么没用，我在心里骂自己。

        那次做爱我连润滑都没做，直直地用进去，疼得程叶熏一直骂我，我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把他的抱怨全部吞进去。

        我也不舒服，禁锢着他的手让他不能动弹，阴茎在穴里进出，干涩又粗暴地抽插。

        我的脸上蹭了点湿润的东西，再一看，是他的眼泪。连睫毛都挂着泪珠，晶亮的，咸湿的。

        我就是故意让他疼，羞辱一下他。没想让他哭。

        「……我疼。」

        白色床单上染了血。

        穴口撕裂的痛有多痛？和心痛相比呢？

        我想问他，但终究没有问出来。

        程叶熏骂我混蛋。

        我是混蛋啊，遇到程叶熏之前我也不学无术，也欺负别人，恶作剧，打架。但我不和别人做爱，除了程叶熏。

        我骂他婊子。

        我还在他身体里，他让我出去。我没听，放慢了动作在穴肉里抽送。

        明明他都和那么多人做过了，怎么还会流血。

        流血也好，痛一点也好，这样才能记住，记住这痛是我给的。记住我。

        只是性欲和情绪的发泄，我草草地射在他里面。

        程叶熏背对着我缩在一旁，没有看我，他嗓子好像哑了，疲惫不堪，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双漂亮眼睛垂着，眼睫上泪痕未干，还在微微颤动。

        「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玫瑰很好看。」

        程叶熏开口的时候嗓子还是哑的。眨眼的时候能瞧见一双通红眼眶。

        我想说点什么，想了想什么也没说出来。

        玫瑰再好看，也枯萎了。连带着那份热情，也一起枯萎了。

        我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到他的一旁的床头柜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一百零一遍，我不打算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