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楼厕所的通风很好，渡南能听见鼓风扇运作的声音，天花板上安着三顶白炽灯，最里边的一个的电池寿命将要殆尽，已经不太亮了。这个学校门面工程充斥着各类同科技，如同这种简单的小地方倒是修缮的并不积极。渡南对面的一块瓷砖渗着水，他就这样数着水滴留下来的颗数，等着学长给他拿来女性内裤和胸罩。

        他想起苏澈面对他的道歉置若罔闻地笑了笑，然后说了几句话，大意是好人要当到底，他帮渡南去咖啡厅拿没穿的两件衣服。

        没想着学长没盼到，却等来了“最糟糕的组合”，渡南急忙掩上自己所在的门，没出声。

        渡南听见单个人的脚步声，仔细一听还有衣物和衣物摩擦的声音。他料想是何景明驮着周御御进来的，但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体位。

        “何何景明，我的屁股在淌水。”是周御御细软的少年音，带了一丝不知所措的哭腔。

        “哥，乖，已经到了。”

        渡南听到这句，突然想起周御御按理说是比同届的学生大一岁的，但也不至于叫哥吧？而且还是从何景明嘴里听见的。颇有种不可思议。

        渡南感到自己的扶着的把手抖了抖，他吓了一跳——原来是这两人进了他隔间的厕所，何景明开门的响动传到了他这里。

        渡南顿时有种偷窃别人隐私的罪恶感，他听见马桶盖被放下的声音，然后是闷闷的撞击声，狭小的空间里，他听见周御御喘着气，何景明也喘着气。

        “手扶住墙，别动，跪好了。啧，下面水真多。”渡南听见何景明的赞叹，脸有点发烫，随即是咕啾咕啾的搅动声。这声音渡南也曾经听过，是开学第一天，他用自己的手指扩张后穴。

        这样，渡南便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的心咚咚地打着鼓，手指因为紧张又下意识放在了唇边。他扶着门把手的手指骨节因为过度用力泛着白，他就要按下去了，可就是在他下定决心的临界点，苏澈走了进来，他敲敲门，“渡”字已经倾倒在了嘴边。

        “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旁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只有这一个想法。

        “渡唔！”

        渡南拉开了门，他听得入神，才意识到会长的到来，情况危急，他抬手捂住苏澈的嘴，对他猛地摇摇头，眼睛里已经急出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苏澈丝毫不介意隔壁的激情，相比之下，他更在意自己的洁癖，苏澈掰开渡南的手指：“别随便碰我。”然后他递给渡南一个袋子。

        渡南点点头，手指比划着想给苏澈道歉，比划了一会后他放弃了，他拆开袋子，里面的两件衣服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一条半透明的丁字裤，布料少的可怜，两边松开，需要用手将带子系上才能固定牢，他翻开尺码表，看见上面写着“女用码”。放在下面的胸罩则虽然不是透明的，但布料只够遮住胸前的两点，两件衣服大抵是一套的，尺码都相当，胸罩样式也是需要将后面的两根绳子系紧。

        渡南看着苏澈为难地摇了摇头。

        苏澈直视着渡南的眼睛，轻描淡写地回答：“去的太晚，没有别的类型了。”他这样镇静的眼神完全看不出是在撒谎。

        “景明唔！慢一点！你太大了！这里有人。”周御御和何景明仍然在隔间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而这个声音明显是被插入的那一方发出的。

        “有人的情况下哥不是更加兴奋吗？”何景明的声音抬同了些，“请哥别再穿水手服诱惑我了。看起来像是我在强奸初中女生一般，明明是哥把我当做按摩棒吧。”

        “不是这样的！”

        两人似乎在做爱的过程中争吵了起来，弄出的声响也愈发大了。苏澈靠着墙，已经自顾自刷起了手机，神情淡漠。渡南觉得尴尬异常，他拿着手上的两件女性内衣，只觉得这两样东西哪一件都是烫手山芋，不知道该穿哪一件了。而苏澈还是一副“忙我已经帮了，你爱穿不穿”无所谓的意思。

        就算是风华绝代的男神，那也是男人，都是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渡南咬牙将手探进裙子，脱去了自己的平角裤，他将丁字裤贴在自己的下体上，布料凉飕飕的，又滑又软，让渡南不经意间放松了警惕。他试图去系两根固定用的绳子，但没有一次成功过。

        隔壁的两人已经干完了一炮，何景明沉默不语，空气里只剩下周御御呜呜的抽泣声和衣物摩擦的声音。门把手又将酥酥麻麻的动摇传递给渡南，吱呀一声，门开了，两人走了出来，渡南透过门缝看见何景明抱着被操的虚脱，双腿合不拢周御御走了出去。

        人家的任务不仅仅全部完成了，还找到了值得依靠的固定炮友。而自己连女装任务也进行的很困难。渡南默默地想。

        “这点小困难就放弃了？”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苏澈已经放下了手机，定定地看着他。

        “哈哈，说的也是。”对于这样一帆风顺的学长来说这些真的只是小困难而已呢。

        渡南低下头，再次去系腰间的绳子。

        或许是学长真的等的不耐烦了，苏澈粗鲁地拉开他的手，捏起那两根细绳，拇指和食指在空中翻飞，绳子牢固地被系在了上面——只不过代价惨重，渡南的胯间起码也比一般的女生要宽，强行用细绳系住，使胯间的肉硬生生勒的发白，小巧的内裤包不住少年的性器，软软的小家伙被搁置在靠近右腿的一侧，浓密的体毛露出来，滑稽又羞耻，任谁看了都觉得穿这种衣物的人定是一个放荡的婊子。可望向渡南的脸，平淡无奇，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出彩的地方，这样的索然无味的路人脸自然是激不起平常人的性欲的。

        学长盯着看了很久，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帮渡南穿上胸罩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少年的错觉，苏澈的动作似乎温柔了点。裙子的拉链大开，渡南的脊背裸露着，苏澈从后方给渡南戴上羞耻的胸罩，扣上最外围的扣子。

        学长的动作准确无误，肯定是和很多女孩子做过、变的很熟练了吧。渡南想的出神。

        “我帮你拍照？”苏澈问。

        “不用不用！！”渡南回过神来，紧接着又软软地添了一句，“谢谢学长。”

        “没关系。”

        这家伙，说句谢谢可真是不容易啊，看起来很不擅长应对这种场景？苏澈看着渡南窘迫的脸，有种报复得逞的快感。

        知进知退，及时收手。苏澈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给渡南留下一个干净利落的背影。

        渡南呆了呆，开始脱裙子，脱到一半才发现还没拍下自己的下体的丁字裤和胸罩，他又手忙脚乱地穿上，拿着手机拍下两张，心不在焉的，也不顾羞耻与否，会不会有人进来了。

        一切都收拾完了之后，他冲了一把脸。从地下抽出的清水打湿了渡南前边的刘海，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下的黑眼圈，淡淡的雀斑。天花板的股风扇在运作，声音很响，他吸了一口气，嗅到了空气中一股难闻的精液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