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闹钟响起时徐燃伸手在枕边摸了半天，翻身觉得肋骨下有点硌，这才找着手机。按掉闹钟，解锁屏幕，微信图标右上角有个数字3，徐燃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人呢？-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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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条消息让徐燃彻底没了睡意，昨晚他困得不行却舍不得说晚安，强打精神和主人聊天，没想到直接睡了过去。
-主人早！对不起，主人，我昨天睡着了，没给您道晚安。-
发了早安短信后徐燃躺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他先起床洗漱了。直到收拾停当快要出门时，桌上的手机才震了一下。
-戴着肛塞上班。-
看看时间，主人这是掐着点儿给的命令，徐燃不敢耽搁，立刻戴好肛塞拍了照片发给主人，顺便问了一句：主人，要戴一整天吗？
-对，你不是喜欢硬撑吗？我让你撑一天。-
肖承发过消息后也出了门，他平时上班时间不固定，但今天要去分行开会，早起了一会儿。
肖承和徐燃是在一个交流群认识的，两个人十分谈得来，聊了没几天就彼此交换了真名和照片，还添加了线下联系方式，到今天已经快一个月了。
没正式见面不是因为异地，而是因为肖承前不久到郊县支援了一阵儿，要不他也不会无聊到网聊。当然，如果没这回事，他也就不会遇见徐燃，他很久没遇见这种只是一起聊天就觉得愉快的对象了。
“你来了？赶紧去分行。”肖承一进办公室，经理迎上来揽着他肩膀转了个身，直接又把他推出了办公室。
“好歹让我喝口水啊，王哥。”肖承这人有个说不上是好是坏的习惯，爱喝水，尤其天热，水不离手。
“路上买一瓶，今天开会的是新来的科长，别迟到，摸清了脾气再说。”王勇解释。
“来得及，这才几点？”肖承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不料看到了一条未读消息，显然来自徐燃。
-主人，您是为昨晚的事生气了吗？-
肖承回道：我生什么气？你以后困了早说，今天就是让你长长记性。
-我记住了，主人。就是一会儿开会，我怕紧张得夹不住。-
看到消息的肖承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这个徐燃，时不时就蹦出一句话惹他笑，哪点像比他大两岁。
-使点劲儿夹，我可不爱玩松的。-
-我知道了主人，我去准备了，您也忙吧。-
肖承猜徐燃回复时一定是抿着嘴的，视频时只要不好意思了，徐燃就是这副表情。
分行离办公室步行只要十几分钟，肖承和王勇走着就到了。会议室零星坐着几个其他公司的人，肖承跟面熟的一个点了个头就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了。
“徐科长，这屋，都到齐了。”银行的一个工作人员冲门外招呼。
真够巧的，以前不认识姓徐的，最近一下子蹦出俩。肖承收起手机抬头看向走进会议室的人，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这哪是俩，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徐燃！
徐燃比视频里看起来更挺拔，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用肖承不熟悉的淡泊表情做着自我介绍，肖承等着他看见自己。果然，徐燃眼睛扫到他时，如肖承意料之中地卡壳了。
看见徐燃的表情变得吃惊又无措，肖承反倒放松了，故意朝他笑了下，那笑容是给徐科长的。
徐燃满心惊愕，接下来的讲话始终不敢看肖承的方向，可体内的东西却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在做梦。
例行总结说完，讲各公司上个月的统计数据时，徐燃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瑞金上个月的开机率只有88％，比其他公司低很多，负责人能解释一下吗？”
“我来。”肖承拦住要开口的王勇，直视着徐燃说，“上个月底大华路断电断网了半天，去问问你们支行行长就知道了。”说完还举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
虽说这种意外情况责任不在维护方，可各公司都习惯银行的同人一等了，肖承这毫不客气的态度自然引来了其他人的侧目。
徐燃也懵了，他没想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和主人第一次见面，而主人的态度他拿不准，一时慌了手脚。
见此情景，王勇赶紧补充：“徐科长，您刚来可能不了解情况，大华路那片儿有三个支行，还有一个自助银行，机器数量多，断电对开机率影响很大。”
“哦，原来是意外情况，我知道了。”徐燃尽量淡定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布置完下个月的任务后，偷偷看了眼肖承就离开了会议室。
“你吃错药了？第一天就让他记住你？”走出分行王勇问肖承。
“怕什么，他能把我怎么着？”
见肖承满不在乎，王勇也不多说了，“反正行你负责，穿小鞋也是你自找的。”
他敢吗？肖承暗想。
徐燃当然不敢，回了办公室立刻就给肖承发了消息。
-主人，我还能叫您主人吗？-
这是哪儿的话？你不是叫得挺顺口吗？肖承嗤笑一声回复：为什么不能叫了？
-您说不想影响现实生活。-
这话肖承是说过。参加工作不久后他从市调到总部，那时候他有男朋友。就是为了那个人，他不顾领导的劝说，在总部待了半年后又调回了市，可结果两个人没多久就分开了，为此他后悔了挺长一段时间。
-你会影响我生活吗？-
-不会的主人！我绝对不干涉您的生活，工作上也会公事公办。-
看徐燃刚才的状态，肖承能信才有鬼了，可他心里却丝毫没有放弃这段关系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看开了，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及时行乐。
-嗯，戴好你的塞子，下班等我。-
回到办公室肖承把外勤都安排给了组里其他人，自己写了一下午报表，就为了能准点下班。
算好徐燃下班的时间，肖承不紧不慢地溜达着，在分行对面等信号灯时他看见换了便装的徐燃正在马路对面等他。
“主人。”走近后，徐燃轻声叫道。
“先吃饭。”肖承从徐燃身边擦了个肩，自顾自地往路边一条热闹的街上走。
徐燃紧跟在他身侧错开半步的位置问：“您开车了吗？”
“我上班不开车，怎么了？”肖承的住处离办公室只隔几条街，这几条街常年堵车，开车还不如步行快。
“您可以喝酒的话，这附近有家店的味道不错，店里的精酿啤酒也很好喝。”徐燃推荐。
“老板有条花臂的那家私房菜？”
“您怎么知道？”
“这片儿我比你熟，徐科长。”肖承含笑看向徐燃。
徐燃接上肖承复杂的眼神，受惊似地赶紧说：“主人，您可千万别这么叫我。”
“那怎么叫？徐经理？”
徐燃看出肖承在逗他，讷讷地说：“您故意的。”
“没有啊，早上在分行看见你，我现
在真不知道怎么叫你了。”肖承继续逗徐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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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以前怎么叫还怎么叫。”
“我以前怎么叫的？”
“就聊天时，您经常叫的。”
“我忘了。”
徐燃四下看看，凑近肖承小声地快速说了两个字。
“你叫谁呢？”肖承听了扭脸问道。
“不是！主人我不是叫您！我我”徐燃一着急差点结巴，只好垂着头说了万用金句：“我错了，主人。”
肖承瞪了他一眼，“笨，再乱叫把你牙敲掉。”
这话聊天时肖承经常说，徐燃一下子放了心，陪笑着说：“我不敢乱叫，我就是提醒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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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说着话就走到了刚提的那家菜馆，点好菜又一人点了一扎啤酒，肖承问徐燃：“你酒量行吗？可别耽误事儿。”,
“一扎没问题，我能喝。”徐燃回答时心扑扑直跳，他不确定肖承说的“事儿”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早上在会议室见到肖承，他又惊又喜，惊是因为太意外，喜是因为肖承比他看过的照片帅得多，他怀疑肖承把最丑的照片给了他。
“真没想到你会在电银部。”肖承知道徐燃在银行工作，但两个人默契地都不问对方具体情况，自然没想到竟然有交集。
“我也没想到您负责行业务。”
“咱俩有缘吧，不想见都不行。”
“您不想见我？”徐燃紧张地问。
“你健忘吧？我说了回来就见面。我的话记不住，你等着挨收拾吧。”
肖承随意的一句话，徐燃往心里去了，他猜“收拾”就是今晚的正事了。
吃饭时肖承一直观察徐燃，发现他不怎么动筷，只夹自己眼前的那盘菜，于是动手想换下盘子的位置。徐燃看出他的意思，忙接过手，“我来吧，您别忙了。”
“没事，我吃饱了。”肖承点了根烟看徐燃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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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点不上相。”一扎啤酒下肚后，徐燃说话随意了。
“你是说我照片难看？那你还跟我？”
“您本人比照片精神多了。”不知是不是喝了酒，徐燃脸有点红，“第一次跟您聊天，我就觉得好像认识您很久了，什么都想跟您说。”
“拿我当情绪垃圾桶了？”
“您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没说不愿意听啊，我都听一个月了。”肖承笑着看徐燃，“你就吃这么少？吃饱了吗？”
“吃饱了，今天不太饿。”
这顿饭是肖承结的帐，徐燃没争，他记得肖承说过最烦跟人抢着埋单。
五月的天很适合散步，两个人边走边聊，顺便醒酒。猜着接下来大概要去开房，路过自家小区附近时徐燃问肖承：“主人，我家离这不远，您想不想去喝杯水？”
肖承挺意外的，“你跟别人也这样？第一次见面就带人回家？”
“没有，您是第一个！”徐燃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急，缓了缓才继续说，“再说您不是别人。”
肖承想了想，凑到徐燃耳边，“骚逼撑了一天还能合上吗？”
徐燃呆立住，肖承从他身边走过回头，“愣着干什么？带我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