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当哭
清越:
这是我第二次给你写点东西,我不愿意把称之为信,因为你已经再也收不到,写完之后,我会把烧掉。
这样薄薄的一张纸,烧成灰。
这段时间知道你走的那一瞬间直到天,我的身体和心理经历了非常奇特的变化。这是写给你的,我本来不想过多谈论己,但是我没有办法再从其他地方寻找你了。你看,我又发现了一个非常讽刺的地方,任何怀念你的人都只怀念和你共拥有的一些之又的交集,至于一个全貌的你,关于你的所有记忆,已经永久地消失了。
原谅我不敢联系你的父母,也不敢到某个实体性的东西面前去找你,那不是你,我觉得。
我最终还是没有办复学手续,也没有重新入院。放在以前,这样一个噩耗会瞬间把我击垮的,但是这次好像不太一样,我非常安静。那天晚上我去接之棠放学,还和几个爷爷奶奶聊聊天,地上有些积雪还没化,我的身体时而潮热时而冷僵,没人看来。
除了接送之棠,我的生活好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什都没有了。
我一个人呆在新搬进的家里,客厅窗外是一棵树,我面对着,够面无表情地面对一整天。我好像在思考,但是时至日,我一点也说不我当时在想些什,那些日子只是被虚度了,我只是在宣泄情绪,只是在怀念。
甚至天我给你写这个,也是无法抑制的情绪到了必须写来的地步。
你受伤的那天到底是怎样的一天呢?我想了好久。那是一个怎样的路,怎样的夜晚,月光大概不太亮,行人大概不太多,我想象你所看到的一切,你经历的一切。不管我怎样努力,我眼前总是呈现一座上完晚习后的教学楼,我蹲在花坛后面,看着路灯的你。那一天分明很晚了,但我的记忆中总是有阳光的存在,光的浪潮让你的轮廓变得虚空,我渐渐回忆不起你的样子,再过多久,你会成为我永生的幻觉?
我明明那样看到过你,但是如果我不把这个场景写来,就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是你,你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一天、一个夜晚、甚至短短的一个小时就会消失。我知道遗忘意味着什,我必须谈论我感知到的你,将你留,将某个真实存在过的时空留。
我现在住的地方离中学很近,有一天之棠放学,我听见一个小男生摇头晃脑地在背《祭十二郎文》。那天街道热闹得很,人和人呼的雾气在路灯闪耀,让人感觉仿佛在小雨,我蹲来,抱住之棠说过年带他回家看你父母,看他的爷爷奶奶。
我和之棠从一个路灯走向另一个路灯,但是我的眼前只有弥漫的光点,高楼仍是高楼。夜晚过去,白昼到来,我又这样度过了单薄的一天。我听见窗外每个凌晨都会突兀地响起的鸟鸣,太阳升上来了,我明明一刻也没有合上眼睛,但看见阳光,总会有惊醒的错觉。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等叫醒之棠的闹钟叫醒我,我听着己的呼吸,清楚地明白己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