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嘴硬道：“哼，你懂什么？我这是与时俱进。”
他不着痕迹地停下完全不协调的四肢，继续回忆。
难道说，如那小丫头一样把笔叼在口中，真的能加深和笔的联系？
老者情不自禁望向了手中之笔的拓印。
拓印：“！”
你别过来啊！
老者哼了一声：“呿，谁稀罕。”
他仔细地观察虞珈雪，忽然又发现了一点。
——剪去部分手指甲！
器灵：“……”
器灵礼貌提醒：“您清醒一点，我们只是此处的留影拓印，没有手指甲。”
老者：“嘿，还要你提醒？老头子一把年岁了，能认不清这个？”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扫兴的事，我再看看这丫头还能整出什么来吧！”
……
虞珈雪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白色空间内。
白茫茫的一片，望不见来路，窥不见归途。
有点像是一掷阁和曾经浮生梦的结合体。
只是多了些书。
那些浮在虚空中大大小小不重样的书本，宛若绚烂的星火，成为了此间唯一的亮色。
虞珈雪漫步书海中，走走停停，一时兴起便随手捞起一本，看了看封面，不合眼缘便丢在一边，任由它继续漂浮。
999：[所以您根本就是不看书对吧！]
虞珈雪：“。”
废话，谁爱看这些竖排的、繁琐的、无聊的修炼功法啊！
比如——
“《痴怀九命法》？”
什么玩意儿？
名字看起来就很不正经。
虞珈雪随手就要将它丢弃。
然而下一秒，她就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挥手，这本书都不想之前的那几本一样，能被随手丢弃，而是牢牢地黏在了她的手上，仿佛打定主意在此扎根，无论她怎么甩来甩去，都丝毫不为所动。
虞珈雪：“？”
就在下一刻，忽然有一物飞速以迅猛而不失优雅的姿态，窜到了她空着的右手中！
虞珈雪：“？？”
她仔细看了眼书名。
“《凤鸣山海间》？”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看起来就很玛丽苏文学，一点都不接地气。
虞珈雪继续渣男行径，打算随手丢弃——
然而，这一本《凤鸣山海间》和《痴怀九命法》一样，任凭她如何动作，也绝不离开她的手掌半步！
虞珈雪：“？？？”
她迷惑地看了眼四周，自言自语道。
“难道这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被碰？”
第70章 哔哔哔哔
“所以， 你们就这么放走了她？”
秘境之上，息夜面容阴沉，周身更是缭绕着极为可怖的黑雾。
这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黑雾。
鬼幽境修士都知晓， 他们尊上周身悬浮着的黑雾代表着他对鬼幽境的掌控能力，黑雾愈浓，息夜对于鬼幽境地的掌控便愈深一步。
而眼下，这样浓厚的黑雾， 足以说明息夜已经近乎控制住了全部鬼幽之地。
也足以说明， 若是触怒了息夜， 会有多倒霉。
为首的鬼一不得不承担起了一切。
他跪在众鬼修之首，小心翼翼地对着息夜道：“请您息怒， 主要是当时情形实在危险，万分窘迫之下，底下的小鬼们不得不事从权宜， 尽快做出了判断。”
“哦？”
息夜听闻后， 不怒反笑。
他屈起指节在自己的座椅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一派帝王的王霸之气。
“本尊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息夜道， “你们不妨说说， 到底是什么事， 才让你们‘事从权宜’，乃至在未经过本尊的情况下，私自将人放跑？”
鬼一听闻那指节敲击座椅的声音，心中愈发惊恐，头也埋得更深，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现才好。
——本来也是啊！
鬼一心中暗骂。
去特九幽真君的！真晦气！
明明自己好端端的在安排阵法中事， 却听人来报，说底下那几个小鬼轻易放走了尊上扣着的人， 然后他莫名其妙就被扯入了这场战局中。
饶是这个圆脸鬼修再不知人情世故，光是感受到殿内气氛之压抑，也明白这件事怕是让尊上极为不悦。
然而显然，那些他身后异父异母的塑料兄弟并不是这么想的。
在听完了息夜的话后，鬼二当仁不让地开口：“因为那个人族修士一直在不停地旋转跳跃！”
鬼十三更是补充：“她还在不停的左右横跳！”
鬼四结结巴巴：“她、她还、还倒立！”
鬼五面容悲戚：“不仅倒立，还把自己的头发分成了八份，向四面八方而去！”
鬼六语气控诉：“她还把笔叼在嘴里！”
鬼七神情绝望：“而且她做这些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旋转啊尊上！”
鬼八声嘶力竭：“不仅如此，尊上，她还在笑啊！”
“不是那种普通的笑，而是那种、那种——”
鬼八手舞足蹈，苦思冥想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毕竟这样的人族修士实在是得天独厚一枝独秀人间再难几回见啊！
眼看着自己的塑料兄弟开在了这里，鬼一下线许久的情商的终于上线。
他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看向了鬼八，旋即洋洋得意地抬起头，骄傲道：“是不是‘桀桀桀桀桀’？”
息夜：“……”
你这情商不如别上线了！
然而他刚要说什么，却有鬼修比他更快一步！
终于找到了答案的鬼八大喜：“对对对！就是这个！桀桀桀桀桀——”
这一问一答仿佛什么开关似的，瞬间台下众鬼修都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是了！就是这个！桀桀桀桀桀！”
“不行，你桀不出这个味儿！”
“就是！我研究过了，那笑声的精髓就在于要抑扬顿挫，一波三折，比如我这样——”
言及此处，鬼十三气沉丹田，近乎一比一复制了虞珈雪笑声的调子：“啊桀桀——桀桀～桀桀桀——！”
随着这个笑声出现，众鬼修之间的交谈凝滞了几秒。
而后，如沸水腾空，轰然炸开！
“对味儿了对味儿了！就是这样！”
“嘶！不愧是你啊十三！”
“啧啧啧，小十三你别的不行吗，在这种十三的事情上，你是真的可以很十三啊！”
听着众鬼修的夸赞，鬼十三愈发洋洋得意。
他贯来偷奸耍滑，此时难得有了一丝想要进取的心。
于是鬼十三摆摆手，顺势吹起了息夜的彩虹屁：“哪里那里，我什么都不会，都是尊上教得好。”
台下的气氛骤然凝固。
众鬼修：“……”
等一下，虽然但是，尊上还教这个？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敢言。
息夜：“……”
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王霸之气瞬间破功。
这群鬼修什么都不行，脑子更是转不过弯儿。